岑致宇豁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的阴霾,口气暴虐道:“我要杀了他。”
他的动作及语气,吓到了阮父阮母,阮父急忙拦到他身前,“致宇,梦梦也是个受害者。我不许你伤害她!”
他真的怕,岑致宇在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致宇,你要怪,就怪我们两个老的好了,不要怪梦梦,她什么也不知道。”
阮母与阮父站在同一战线上。
岑致宇看着这两位一直待他不错的长辈,脸色缓了缓,“我没有要伤害梦梦。我只是要将伤害她的那个找出来,决不轻饶。”
——
离开会议室,回到阮梦梦所在的病房门口,岑致宇最终还是站在了门外。
他怕,她又会像刚才一样激动。
其实,他也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才对,怕说什么都不对。
还是等她心情平静一下再说。
阮母推开病房门,一个人走进去,岑致权与关闵闵牵着刚洗干净的小脸阮绵绵过来,阮父忙迎了上去,“绵绵……”
阮绵绵却没有扑进爸爸的怀里,而是张着一双红通通的眼,望着站在原地的岑致宇,“姐夫……”
话一出口,好不容易的才止住的眼泪却又开始哗啦啦往下掉,
“绵绵,怎么哭了?”
岑致宇一向很心疼这乖巧的小姑娘,当初因为她是梦梦的妹妹,现在,知道不是后,却仍然没有办法讨厌她。
就算,他对那个男人恨得要杀了他也一样。
他蹲下来,朝她伸出双手,“过来。”
阮绵绵朝他扑了过去,哭得停不下来,岑致宇双手搂住她的小身子,轻拍她的背后安抚着:“绵绵,乖,别哭了。”
小朋友的哭声,让关闵闵眼眶不由得红了。
“致宇,有什么事到会议室去谈。”
这里是医院的走廊,虽然不可能会有狗仔拍照,但怎么样也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就算是跟小朋友也一样。
于是,岑致宇抱起哭得泣不成声的阮绵绵小朋友再度往刚才的会议室而去。
安抚了好久好久,小东西终于才停止住哭泣。
“别哭了,这样不好看。”抱着一只小黑卷毛的小关先生给她递上了一块拧过水的湿毛巾。
岑致宇接过来,替她拭掉脸上的泪珠,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更让人心疼了!
再怎么恨那个男人,可是孩子无罪,他恨不起来。
“姐夫……”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哽咽与委屈,娇娇地开口。
“嗯?”岑致宇温柔地应她。
“你会不会不要……不要……不要……”
‘姐姐’那两个字,此时竟无法开口。
婚礼上的忽发状况,她一个小孩子完全懵懵懂懂的。
只是,在披着婚纱的姐姐对着姐夫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后,跟在一群大人身后的她,看着大人们盯着她的奇怪眼神及那些刻意压低声音的话,她并没有完全听懂,但大意大概就是,她其实不是爸爸妈妈生的,是姐姐生的,姐姐才是她妈咪……
她吓到了!
看着婚礼主持台上已经黑下来的屏幕,想着刚才那一瞥眼中看到的是姐姐大着肚子的照片——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姐姐真的会变成妈咪吗?爸爸妈妈变成外公外婆?
那她的爹地又是谁?
她好害怕,好害怕!
会不会,到时谁也不要她了?
会不会,姐夫也不要姐姐了?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接受能力真的是有限的。
又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像旁边这边寂寞的小天才一般,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是小事一桩罢了。
“不要什么?”看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岑致宇内心真是疼得揪成一团,只能帮她拭掉又开始往下掉的眼泪。
“不要,不要……不要……姐姐……”
最终,从她嘴里出来的,仍然还是‘姐姐’。
这么多年的习惯,她没办法在一时改口的。
况且,那都是别人在说呢?姐姐的肚子里的那个娃娃,可能是别人呢?
“不会,不会的……我怎么会不要……她呢?”
岑致宇差点也将‘姐姐’二字说出口了,眼眶有些热热的。
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孩,怎么会……
“好了,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先送小朋友回家吧。”岑致权开口建议道,随即转向一脸忧郁的阮父,“伯父,若是您不在意的话,绵绵这几天先住我们家,如何?”
现在阮梦梦情绪如此不安定,阮父阮母肯定不放心的,小朋友在家就算有保母在家也不行的。
不如搬到岑家来,除了能得到完好的照顾外,还有小伙伴陪着,应该会好一点。
阮父闻言,看着在岑致宇怀中的阮绵绵,“绵绵,爸妈最近要医院照顾姐姐,你愿意到姐夫家中住吗?”
虽然事情爆光出来了,但是阮父始终还是将绵绵当成自己的女儿。
而且看来这岑致宇与女儿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若是岑家不介意,那只能等女儿平静下来后再说了。
而绵绵住到岑家去,对她来说确实是比较好的。
“我、我……”阮绵绵望了望‘父亲’,又望了望‘姐夫’,最后望向抱着小黑卷毛的岑家小皇帝。
小关先生扫了一眼过来,“它叫哈利,你可以把你的小黑狗带过来跟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