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剑秋拼死拦下万山河的最后一击,引动了体内剑意冲天,进一步激发了化血妖刀的凶性。危急关头,凌楠子拦下万山河的金刀,又用身体承受了化血刀的一击,总算保住了姜剑秋的一条命。
万山河劈出最后一刀后,双目也变得黯淡无神,似乎最后的一丝精气也随着这一刀消逝而去。这伟岸的巨人颓然坐下,如同呢喃般说道:“剑意……凌楠子,想不到你还偷偷养了这么一只恶狼……”
凌楠子右手一松,万山河的金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他伸出右手握住化血刀的刀柄,略一用力将妖刀从肩头拔出,口中默默念了几个字,那化血刀一阵哀鸣,蓦然消失在虚空之中。
“他是我的徒弟姜剑秋。”凌楠子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就连站立都已十分勉强,但他的声音依然如磐石般坚定,“他不会像你我一样,成为在泥沼中打滚的野兽。终有一天他会化身成龙,翱翔在九天之上。”
“龙么,呵呵……”万山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这巨人头一垂,整个身子软了下来,一代盖世枭雄,就此与世长辞。
凌楠子望着逝去的万山河,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万老弟,你先走一步,我不久后就来陪你,希望那时候你已不再怪我!”
凌胜雪冲了过来,她先检查了一下晕倒的姜剑秋,他四肢都已折断,头上之前也被万青的剑气砍出一条数寸长的伤口,而且体内经脉异常紊乱,被之前那激发的巨大力量冲击的破败不堪,可说伤的非常严重。
凌胜雪简单为姜剑秋处理了一下,又马上来到凌楠子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轻声说:“义父,你先坐下,我给你包扎一下肩头的伤口。”
凌楠子摇了摇头说:“化血妖刀之伤,永不能痊愈,这条左手不要也罢。”
说完他右手掐一个法决,空中一道冰刃凌空而现,如电般劈下!血光飞起处,凌楠子整条左臂滚落在地,断臂处平整如镜,覆盖了薄薄一层冰霜,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凌楠子一声闷哼,脸色又黯淡了几分,老头子苦笑了下说:“这条胳膊就当给万老弟陪个不是吧,等到了下面我再亲自和他赔罪。”
凌胜雪秀眉微蹙说道:“义父,你要保重身体。”
凌楠子摇了摇头,说:“放心,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我这把老骨头还不会散。”
此时广场四周的兵士们见到万山河已死,大多都丢下兵器悄悄逃走,有一些聪明的已经跑到皇帝那边宣誓效忠。汤国皇帝被万山河软禁了许久,如今终于扬眉吐气,对着跪在地上的兵士们指指点点,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感觉。
凌楠子调息了一会后身体也恢复了一些,他站起身来向万青走去,那万青还一直跪在原地失声痛哭。他走到万青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疲惫的声音说:“万青,跟为师回淮山吧!”
万青对着凌楠子跪下,痛哭之中大叫了一声:“师父!徒儿错了!”
凌楠子叹了口气说:“这一切本来就和你无关。”
老头子却不曾注意到,跪倒在地的万青脸上,一片阴霾一闪而过。
随后凌楠子走到汤国皇帝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说:“老朽淮山派凌楠子,见过圣上。”
那皇帝见了凌楠子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说:“上仙此次为了救朕,受了如此重的伤,当真是让朕心痛不已,皇宫中名医甚多,就让他们为上仙和您的爱徒诊治一番吧。”
凌楠子摇了摇头,说道:“老朽在乡野之地惯了,只怕有损这皇宫圣地的威严,此间事情已了,我们师徒这就回淮山清修去了。”
皇帝一听便要赏金赏银,也被凌楠子一一拒绝了。皇帝眼珠一转,笑着说:“上仙,那个万青是叛党之后,刚才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意欲对朕行刺,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还需交由刑部会审。”
凌楠子望着皇帝,脸上毫无表情,淡淡说道:“万青乃我淮山派弟子,此次犯下弥天大罪,回山后我自会重重处罚。圣上这边,不管他犯下何等大罪,看在老朽这次舍命救驾的份上,就给他免了吧!”
“这……”皇上听了凌楠子的话,当场呆在了原地。
凌楠子继续说:“那万山河虽然意图谋反,罪不可赦,但看在他多年为皇上尽力尽力的份上,还希望圣上能将之厚葬。万山河和老朽情同手足,如果皇上能不记前嫌,罪不及家人,老朽定当感激涕零!”
此刻皇帝的笑脸看上去已经和哭脸差不多了,结结巴巴的说:“这……这……”犹豫之间,突然见那凌楠子双目如电向自己望来,皇帝顿时觉得周身一紧,一股无形的压力将自己牢牢禁锢住,全身上下如坠冰窟!
皇帝一惊之下连忙频频点头称是:“想来万元帅也是一时糊涂,如今他既然已经死,那家眷亲族就逐出承京,归返家乡去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今后就不再追究!”
凌楠子点了点头,神色也平和了下来,说道:“皇上英明,那老朽这就返回淮山去了。”
突然站在边上的陈风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凌楠子面前,颤声说道:“师父,弟子自幼便立志学得本领后为国报效,如今承京大乱,正是用人之际,又蒙皇上抬爱,我想就此留在承京中为皇上效力。只恨不能留在师父身侧报答养育之恩,徒儿内心愧疚,还望师父应允!”
凌楠子身子一震愣在了原地,半晌后老头子长叹了一口气,对陈风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