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跟娘学的,那便糟了,当初就是娘亲做的不太好吃,爹爹不许咱们兄妹抗议,还必须吃完,我实在受不了了,这才跟厨娘学了这个,免得爹爹哥哥受苦。”
凌卿语吐吐舌头,许是觉得这样诋毁娘亲不太好,便又补充道:“其实娘亲中匮尚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烹饪方式,只是条件所限不能发挥,我便借鉴了些,做了好些的调料与酱料,远比现如今单纯的蒸,炙要美味许多。”说着献宝似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几个小瓶子,常年游走列国,随身的百宝箱里自然少不得这些独门调味跟珍稀药品。
仲孙离默随手拔开一只瓷瓶,只觉浓郁的蜜糖味传来,很是香甜诱人,又拔开一只,只觉一股刺鼻的辛辣味,不由以袖掩鼻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很是不雅,引来北宫澈一阵大笑。
仲孙离默不动声色的飞出一片绿叶,打断了他站立之处的树枝,摔了个四仰八叉,还被靳芸追上,好一阵捶打,只听哀嚎声声,惨不忍睹,凌卿语羡慕得看了一眼,“阿芸跟公子澈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
“他们这两个冤家如此打打闹闹,倒是给我的日子平添了几分趣味,只是阿芸……”仲孙离默的眸子暗了暗,他知道阿芸是喜欢北宫澈的,却一直很小心的藏着自己的心思,因为她自己明白作为将门靳家的嫡女,此生只能嫁给天璇的贵族王室,绝不可能嫁给别国的公子。
“只是什么?”凌卿语见仲孙离默话说半截,不由催促道。
“只是我饿了,何时可以用膳?”仲孙离默岔开了话题,这种事情别人不好插手,还是看住自家娘子比较重要。
他闻着锅里传来的鲜味,只觉十指大动,忙上前动手欲揭锅盖,被凌卿语一掌拍开,横了一眼道:“心急啥,还没好哩。你若得空,便去生火,那野鸡烤着吃比较味道。”
仲孙离默听话的照做,生火倒也顺溜,没有弄得灰头土脸的,那紫袍上点滴黑渍也无,倒让凌卿语刮目相看。
约莫半个时辰,膳食弄妥,凌卿语便招呼仍在远处拌嘴打闹的北宫澈与靳芸一同来用膳,“哇,老远便闻着香味了,为何味道如此独特?”北宫澈颠颠的跑来,用力的嗅了嗅菜肴的香味,只觉得馋虫大闹。
众人闻着那喷香的烤鸡,动手撕下几片放入口中只觉得酥嫩香甜,口齿留香,差点把自个儿的舌头给卷了,一时风卷残云,筷子打架,争抢不休,一顿饭吃得热闹极了。
“卿卿,你做的饭菜怎的如此有味道,那鱼汤麻辣鲜香,烤鸡外酥里嫩带着甜味,比那陵香楼的大厨做的还好。”靳芸由衷赞叹,除了咸味儿她还真没吃过这般丰富多彩的滋味儿,偏又融合得恰到好处的菜肴。
“哎,我的胃被养刁了,你可有许人家,不若我娶了你,只要能一辈子吃你的饭菜,死都无憾啊。”北宫澈笑嘻嘻的来了那么一句。
“你若只是要吃小卿卿的饭菜又何须人家嫁你,做条狗儿,自会给你吃食。”仲孙离默丢了个白眼过去,即便是兄弟也不许肖想他的小卿卿,那可是他一早就定下的。
“小默儿此话忒毒,为何只得你看上,便不许我中意了,若然我能娶得小语儿,那是亲上加亲,毕竟云姨跟我娘可是手帕交。”北宫澈不依的大嚷,换来靳芸的一顿鄙视。
“少在那里丢人现眼,就你这样的人,论貌比不过表哥,论才比不上公子擎苍,论一技之长比不上公子夜,轮到谁都轮不上你,还不如多说些好话,兴许卿卿心情好便多做点吃食祭你的五脏庙。”
“差不多了啊,辛苦了大半个时辰,反被你们这般消遣,早知道你们个个伶牙俐齿,便该弄些舌头给你们补补,是谓吃啥补啥。”凌卿语听到他们一直拿她玩笑,不由大发娇嗔,众人莞尔。
膳毕,靳芸烹了一壶茶,诸人就着溪水边的一处凉亭内或坐或躺,听得那流水潺潺,闻着那花香阵阵,间或有黄莺啼谷,悦耳动听,说不出的惬意舒服。
“哎,惠风何畅,酒足饭饱,实乃人生乐事,小默儿你确定要说那些扫兴的事?”北宫澈驾着腿,嘴里叼着根草,十足的痞样,偏就有那股拿捏得恰到好处的随性气度,浑然不觉无礼,反显出几分豁达与不羁,让人觉得舒服。
“若不是紧要的事,咱们跑那么老远做甚,你且仔细听着。”靳芸烹茶的大勺一挥恨不得敲到北宫澈的头上去。
“前日里,太子瑾因行为不端被拘在重华台,同时宠妃容夫人的公子琦因做了一篇锦绣文章受到太子太傅的夸赞,故大王特许公子琦一同拜入葛太傅的门下与太子一同修习课业,要知道按照律例除太子之外的公子是不得受太傅教习的,其中之意似乎不言而喻。”仲孙离默坐在凌卿语的身侧,将国政大事缓缓道来。
“可是公子琦才年方十二,尚且年幼,而太子已然十九,再过一年便是弱冠了,再者太子乃是嫡出,公子琦是庶出,不可能废太子吧。”靳芸觉得仲孙离默多想了。
“那也不一定,公子琦的亲娘可是唐家的嫡小姐,那王后虽然是玉衡国的公主可到底是别国的人,比不上天璇自家的贵族来的贴心,而且如今玉衡国力日渐衰弱,娘家乏力,又色衰爱弛,地位确实岌岌可危。”北宫澈支着脑袋难得认真得开口。
“但是王后的身后可是有一个宁远侯,还有晋阳夫人,有他们的支持,若无大错太子的地位不好撼动。”靳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