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声还在继续。
窗户后面的那人似是很有耐心。
而楚云笙也屏住了呼吸,同样有耐心的在等。
终于,等到那声音停了,楚云笙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还是看到了那紧闭的窗户被人从外推开了一丝缝隙。似是也在探查里面的人有没有所察觉,有没有所动作,所以在那窗户被探开一丝缝隙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接着,又等了许久,等到楚云笙憋着的一口气都有些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那丝缝隙突然被撑大了,撑开有半掌宽,紧接着,那台延缝隙下,居然露出来一只大眼睛和半个脑门!
楚云笙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她发现的及时,要是从打坐中醒过来突然看到窗户上出现的这一幕,又是月黑风高夜,她铁定要被吓的魂飞魄散。
好在她之前已经有所察觉,而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面对窗户外偷窥的这人也就没有被吓到。她保持这打坐的姿势盘腿在床上,眼睛只是眯开了一条缝隙,但从那缝隙里依稀可以看见那只大眼睛应该是个女子的。
女子?
在这府里自己还能招惹到什么女子?心底里不解,也猜不到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要来干什么,楚云笙索性继续佯装打坐。
而窗户外的女子却已经没有了那么好的耐心了,她左右瞧着在床上坐着的楚云笙,有些不甘心似得,在窗户下跺了跺脚,然而她这才一跺脚,楚云笙这房间所在的院子外突然传来了几人说话的声音。
“玉相,你住的院子在前面呢?不是这里。”
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正是白日里跟楚云笙不对付的李月怡。
而听她话里的意思是,玉沉渊过来了?
楚云笙眉头猛的一跳,转念又想起来躲在她窗户底下悄悄探查的女子,然而也不等她为那女子担心,那女子已经脚底一生风,蹭的一蹿,就没了影儿,然而紧接着,楚云笙竖起的耳朵还是听到了屋顶房梁上的瓦片有细碎的声音。
而且,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姑娘内功深厚,但轻功却着实有些捉襟见肘。因为她躲在自己窗户外,如果不是那跳破窗户的沙沙声,她根本就注意不到这女子的存在,说明这女子的吐息和内力并不在她之下,而再见她脚底生风施展起隐藏的轻功来,却一路惊起了不小的动静,便说明她不擅长轻功。
这倒有些奇怪了,在楚云笙所认识的了解的武功高手里,通常习武的女子,最喜欢练、也最擅长的便是轻功,一来可以让身段更加轻盈,二来,也因为美感……虽然同样内力也很重要,但多数女子都还是会侧重于轻功的,还有就是耐心和悟性,有悟性能将内力练好的人,通常轻功都不会差,至少像屋顶上这女子轻功差然而内力却深不可测的,楚云笙还是头一次见。
而不等楚云笙为她操心,在她刚刚在屋顶上潜伏好了,院子外李月怡的声音也更加清晰的传了进来。
“玉相,您喝高了,我让丫鬟搀扶您回去?”
“玉相……”
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几个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而从头至尾楚云笙就听到李月怡娇滴滴的声音,甜的都快要把她耳朵化掉了,然而从头至尾却没有听到玉沉渊的声音。
正当楚云笙在想他莫不是也被这女子纠缠的有几分不耐的时候,却听玉沉渊的声音慵懒的响起:“本相的身体,难道郡主比本相自己还清楚吗?”
声音懒懒的,带着几分醉意,几分笑意,然而听在旁人的耳里,却有几分别样的意味来。
尤其,是听到李月怡的耳里,她当即羞红了脸颊,拿出帕子来做娇羞状,嗔怪道:“玉相这是说哪里话!”
玉沉渊呵呵一笑,对她摆了摆手,作势要凑过去,压低了几分声音,无比魅惑道:“还是说……郡主打算趁着这月黑风高夜同本相一起……相互了解一番呢?”
“你……”
到底李月怡是大家闺秀出身,何曾被人这般捉弄调笑过,虽然那人是她心心念念之人,但此时,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身边还跟着几个下人……说出这等话来,这叫她如何不尴尬,当即就羞红了脸颊,似怒似嗔的瞪了玉沉渊一眼,咬咬牙,就带着丫鬟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等她走了老远,玉沉渊抬手将身边跟着的几个人也遣退了下去,这才踏步走进了楚云笙所在的院子,而楚云笙哪里肯给他两个人在屋子里独处的机会,等他前脚才踏进院子,楚云笙已经蹭蹭的掠到了门边,抬手打开了房门。
屋外,院子里,月光满满,院子里种着几株山茶花,此时正值花期,开的最盛,一簇簇一丛丛,仿似争奇斗艳,红的似锦似霞,娇艳欲滴,而玉沉渊只随意慵懒的站在这院子里,就已经将这院子里所有的山茶花的美都盖了过去。
人比花娇,人比花艳。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美成这种程度!楚云笙心底里诽谤,面上却依然带着故作惊讶道:“哟,玉相今晚不是在跟监国大人商量要事的吗,怎的有时间来我这里叙旧呢?”
闻言,玉沉渊微微一笑,那笑似是带着致命的毒,让满院的山茶花都失了颜色,他道:“有什么事情,能比的过我跟小玉叙旧呢?”
说着,他已经先一步在院中石桌前坐了下来,并抬手托着腮,看神情,似是有些疲惫。
他这人,心思深沉同样不输何容,同样是带着面具,楚云笙同他也算认识这么久,但从来都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