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挂着嘲讽,他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顿,直接向楚云笙走了过来。
而关于这印鉴的真假,相信没有人比这李昭更清楚,要知道当日他们设计陷害姑姑之后,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搜查了姑姑的住所,甚至姑姑宫里的那些宫女都被挨个用了酷刑,最后都没有得逞。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这印鉴一直就被姑姑紧握成拳死死的扣在了掌中,即使被投毒,最后浑身上下无法动弹,都没能让她的右手松开,而那些搜查她的人却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所以这才保留了下来。
也是万幸。
想到此,楚云笙脑子里蓦地浮现出当日姑姑所受到的屈辱,被投毒迫害所吃的苦,因此越发对李家恨之入骨。
但即使是心底里恨意正盛,但她面上依然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也不叫已经跪下的众人起身,只转过身子对迎面走来的李昭笑了笑,道:“李参军想亲自验验吗?”
说话间,李昭已经走到了楚云笙近前,抬手就要来拿楚云笙手中的印鉴,然而楚云笙哪里肯让他得逞,一转身就避让了开来,她笑吟吟的对李昭道:“想不到,李参军一介文官,身手却是不错的,但只是眼神却不怎么好,连关将军都已经确定了这印鉴是真的并按照规矩行了跪礼,你身为矮一级的参军,却还要以下犯上吗?还是说,在这军中,本来就是你李参军一人独大,所有人都要看你脸色行事,就连公主殿下的印鉴都不放在眼里呢?”
明明知道这印鉴是真的,却还要妆模作样的来查看这印鉴的真假,李昭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趁机夺过楚云笙手中的印鉴,然后一口咬定这印鉴是假的将她击杀在这里,最后她死了,印鉴却还在他手上,而在场的众将领,不管知情不知情,多半也会选择缄口不言。
听到这话,跪在面前的关玉书抬眸,对李昭使了一个眼色,他才停下了手中要抢夺的动作,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微微伏了伏身子,对楚云笙道:“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藐视代表公主亲临的印鉴,刚刚我只是没有看清楚而已,要知道,这印鉴何等重要,万一有人作假,并利用了我等的忠心,岂不是对不住我王?而且,下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要让我相信英明无比的公主殿下回将此物交到阁下手中,哼……谁知道你是从何得来这印鉴。”
这时候,忠心自他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听了只觉得格外的讽刺!而且,他的言语之中句句带着对自己的轻视和讽刺。听到他这样一番话,楚云笙心底虽然嗤之以鼻,但面上却还保持着得体从容的笑意。
只是,那些已站起身来回到位置上坐下的将领们在这时候,都选择了装聋作哑,有些人已经将目光从楚云笙和目光不善的李昭身上调离,抬眸去看滋滋燃烧的木块迸发出的火星子,有些则拿着酒杯,低头假意饮酒。
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们,在这时候都知道少说少错,明哲保身的道理,毕竟在他们眼里,少年印鉴的真假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代表的公主一方势力,而李昭则代表着李家,这两方势力的纠缠……如果不嫌自己命大的人,都会选择自动隐形。
楚云笙没有答话,而是慢悠悠的收回了印鉴,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回了怀里。
见此,下跪着的众人这才站起了身子,关玉书也站了起来,目光里同样带着疑惑和探究的向楚云笙看来。
楚云笙垂眸,只是嘴角动了动,还没答话,孙应文已经也越过了火盆,走到了她身侧,大声对在场的众人道:“他是元辰先生的关门弟子,也是公主殿下派来的特使,公主殿下没事,只是受了点伤,正在赶回卫国的路上,为了担心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卫国朝中出什么岔子,就派了阿笙特使先回卫国一步。”
此言一出,四下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仅仅是因为大帐中间站着的这个瘦弱少年的身份,更因为她带来的这个消息……公主还安好!而且正在回卫国的路上!
他们知道的,只是公主被送去了赵国和亲,之后便从赵国传来了公主被赵国前太子所迫害下落不明的消息,然而,眼前的少年却执了公主的印鉴并带来了公主安好的消息。
这对在场的人,除了关玉书和李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在下一瞬,想到李昭的身份,大家又不由得齐齐缩了缩脖子,将倒吸的凉气又默默的咽回了肚子里。
关玉书上前了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楚云笙,语气里带了几分冷冽和质疑道:“你说公主安好并在回来的路上?哼,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楚云笙笔直的站在原地,任由周围的人对她打量,也任由关玉书那刀子一样的眸子再度将自己刓了了一遍,迎着那犀利的目光,她淡淡一笑道:“凭我身上拿着代表公主的印鉴,凭我是元辰先生的关门弟子,难不成,关将军其实并不希望公主安好,更不喜欢看见公主回卫?其实关将军心里,已经深信不疑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迟迟不肯接受我这一身份呢?”
说着,楚云笙上前一步,逼近关玉书,无视旁边目光里带着阴狠直戳戳的看着她的李昭,继续道:“是因为李家?还是您的夫人?说起来,关将军和李家的关系倒还很是微妙。”
一听到楚云笙提起李家提到他夫人,一直紧紧盯着楚云笙的关玉书的犀利目光终于有些闪躲。
然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