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这一次,轮到楚云笙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她迎着玉沉渊的目光,倾身上前一步,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玉沉渊,同时抬手装模作样的覆在他的额际,疑惑道:“哎?没有发烧呀?好端端的,玉相的脑子是被冻糊涂了,说什么胡话呢?”
玉沉渊跟秦云锦有私交,而且秦云锦还当着千军万马的面承诺要非他不嫁?
呸!
楚云笙连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虽然她对秦云锦的记忆少之又少,但是初次醒来的时候,明明对陈言之的那种刻骨的恨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怎么会忘记,更何况,如果秦云锦真的对玉沉渊有那种非卿不嫁的深厚情感,她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感觉。
最最关键的一点,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两个人,被玉沉渊这么说出来,楚云笙就莫名的觉得很好笑。
觉得好笑,她面上也就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了,所以就抬手故意去探探他的额头,想打趣他一下,却不料她伸出去的手却没有预料中被玉沉渊避开,她的掌心就正正的落在了玉沉渊那光滑如绸缎的肌肤上。
触手一片冰凉。
对方明明是个男子,但在这一瞬间,楚云笙脑子里去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来,冰肌玉骨。
她只是想打趣一下他,跟他开个玩笑,按她对玉沉渊性子的了解,定然会直接嫌弃的避开了她的爪子,却哪里晓得,今天几次都有些反常的玉沉渊,这次又没有按照常理出牌,根本就没有避让。
她的身子保持着前倾的姿势,为了做出抬手覆上他额头的动作,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极近,这一下,楚云笙的爪子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放在了他额头上,两人的距离似是蓦地被拉近,楚云笙甚至能感觉到玉沉渊凉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玉沉渊没有答话,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抬眸就着这样的姿势看着楚云笙。
楚云笙心底里只觉得尴尬到了极点了,然而却不肯在玉沉渊面前表露分毫,她含笑,收回了手,坐回原位,挑眉道:“要是玉相真有不舒服,大可跟我说,在下不才,但好歹也是元辰先生的的弟子,所以,小病小患的,在下还是可以为玉相看看的。”
本来是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而随意说的一句话,却不料玉沉渊却眉梢一动,看着她,认真道:“如此说来,倒真是需要玉公子来为本相瞧上一瞧了。”
楚云笙眼皮都不要抬一下的,就可以肯定肤好貌美气色极好的玉相是不会有任何小病小患的,身体倍儿棒好的很,但他既然这么一说,她便也只好笑着应下,“那玉相先说说,您的身体是有哪儿不舒服呢?”
玉沉渊动了动手腕,坐直了身子,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嚣。
楚云笙和玉沉渊都下意识的转过眸子看去,只见一队身着玄色铠甲的御林军正从街道的另一头骑马而来。
来势很急,街上的百姓们避让不及,鸡飞狗跳,街上一时间慌乱的很。
楚云笙抬眸,将目光落到那个领头的人身上,面生的很,没有印象,但在这时候突然出现这么一支不下于百人的御林军突然匆匆忙忙出现在这街道上,让人不在意都不行。
“这街道的尽头是李府,玉公子,可准备好了?”玉沉渊放下了一直在手中摩挲着的茶盏,站起了身子,还伸了一个懒腰。
随着他的动作,由他身上散发出来到满屋子都是奢华的香气越发明显。
楚云笙也起身,从楼下经过的那一队御林军身上收回了目光,看向玉沉渊,点头道:“自然,今晚宫里的宴席一定很热闹,走吧,咱们进宫。”
说着,她和玉沉渊对视了一眼,两双眼睛在空中无声的碰撞之后,都很有默契的在同一时间调转了开来。
玉沉渊走在前面,在由侍女打起了帘子之后,先一步跨出了雅间,楚云笙紧随其后,也出了雅间。
在走下楼梯到了大堂的时候,已经等在那里的春晓给了楚云笙一个万事妥当的眼神,楚云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携了她,跟着玉沉渊一起出了茶楼。
玉沉渊继续坐回了步撵,而楚云笙则和春晓一起步上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上,随着马车缓缓前行,她们也渐渐离开了茶楼所在的那条街,而距离皇宫也越来越近。
马车上,春晓将两个耳坠子和一个长命锁交到了楚云笙的手里,敬佩道:“姑娘想的真周全,这番缜密的心思,实在是让人惊叹。”
楚云笙将那两个耳坠子和长命锁收好,又问:“昨夜,赵府的事情落幕后,李府有何动作和反应?”
“今日一早,李晟派了原在户部任闲职的侄子――李越清,暂接御林军统领一职,同时以监国的身份下令厚葬赵勋,并追封为忠义侯,享世袭爵位,并命京兆尹全面配合御林军全城搜索,姑娘昨夜累极了,所以前院后院被他们闹翻天了也没能吵醒到您。”
“忠义侯?”楚云笙嗤笑:“他算哪门子忠义侯?不过,这一点倒是对我们有利,李越清是一介文官,且并无所长,让他暂接御林军统领一职,算是天助我也。”楚云笙眉梢轻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不过这笑意也只是转瞬即逝,她又道:“孙应文那里,和王程那里,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准备好了,只等姑娘下令了。”
楚云笙长吁了一口气,将身子靠在了侧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