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楚云笙面前站定,行了一礼直接道:“姑娘,信我已经差人送去了,在回来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小四虽然是苏景铄派来保护自己的这几个天杀精英中年纪最小的,却也是除了木玄以外最沉稳内敛的,楚云笙很少见到他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什么消息。”
“赵王何容为老赵王修建的皇陵选址定在了漯河一带,而派去建造皇陵的是先年陈国的降军,秦家军,有十万之众,而我听说,皇陵已经在着手督建了。”
闻言,楚云笙眸色一紧。
难怪小四会如此紧张。
漯河一带,是一个三角地带,极其敏感,因为那里是楚,卫,赵三国的交界,且不说那里素来就有穷山恶水之名,就因为这特殊的地理位置,按照常理,也不可能有帝王会将皇陵修建在那里。
而何容偏偏选择在那里。
并且,派上的,还是昔年陈国的那十万秦家军。
他这一番手手笔,到底是想做什么打算?是为卫国而来,还是为赵国?
越想,楚云笙就越心不安。
见楚云笙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小四也是一脸焦急道:“估计这会儿,我家主子也应该是收到信儿了,不知道他会怎么行动。”
说到这里,楚云笙淡淡的瞥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小舅舅,小四立即会意,当即就住了嘴。
对于他们的身份,以及他家主子是谁这个问题,小舅舅问过自己,但楚云笙想着等他将所有事情都理清了再来慢慢告诉他,如果现在告诉他自己跟楚国的皇太孙有着莫大的联系,他作为卫国的皇帝,掌权者,又该如何想,即使不误会,怕也是要对自己生了嫌隙。
虽然理智一点来说,即使是小舅舅对自己生了嫌隙,楚云笙也觉得是应该的,但她却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至少要等自己陪着他,将身子调理好了,将该接触的事情都经手了,再来告诉他,最后他的选择如何,那她都已经问心无愧了。
但是,在那之前,若过早的让他知道,只会有害无利。
接下来的几日,楚云笙都有些心神不定的,见小舅舅的身子也在慢慢恢复,剩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木玄和凉月还没有回来,她也再坐不住,便留下了小四,花舞和凌锐在山谷里守着小舅舅,自己则带了阿呆往漯河一带而去。
她本想着,小舅舅的身子还太虚弱,不适合舟车劳顿,所以还要在山谷里至少调养一个月以上,而这一个月已经足够她从这里到漯河一带往返两次了,所以就写下了药方子交给小四,又嘱咐了村长好生照应他们,等她从漯河打探清楚了情况回来,正巧可以跟小舅舅一道回卫国,而这里不光地理环境得天独厚气候宜人,隐秘性还好,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小舅舅在这里的安全会出问题。
小舅舅听了她的嘱咐倒没说什么,一如既往的沉默应对,但是阿呆却在听到之后,不等她说出让他留在谷里的话,他已经运起轻功转瞬就出了山谷并且已经在谷口等着她了。
而若是以阿呆兄的性子,只要他决定了跟随的事情,即使是她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改变的,楚云笙只得带着他。
两人骑上了快马,日夜兼程的往漯河一带赶。
从山谷到漯河一带,要经由临阳,这一次,再次路过那里,远远见到临阳县城的城门的时候,楚云笙却蓦地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上一次,她同重伤的他死里逃生,进城的时候,面对那些守将的羞辱,尊贵如他,为了她跌落尘泥,甘愿忍受那些人的咒骂和拳脚。
她犹记得,那时候,那一个个拳头落下,每一下都似落到她心尖的痛楚。
而如今,城门依旧,那个为自己张开双臂,将自己护佑在他的胸膛之下的人,现在在何处?
想到这里,楚云笙的鼻尖上就泛起了一缕酸涩,为了将这一股情绪压下去,她抬手用力的挥了一下缰绳,策马快速的将那城门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从山谷到漯河,用了整整四天时间。
等到了漯河边界石碑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中午了,楚云笙和阿呆的马儿早已经经受不住这一路的日夜兼程,累倒在了地上,半天都不肯起来,楚云笙只得携了阿呆在附近找了一家茶肆稍作休息。
在界碑官道上开的茶肆,尤其又是在地处三国交界的地带,来往的商贩游侠多,所以生意也格外的好。
楚云笙和阿呆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位置,她本来是想转身离去,但奈何那年过花甲的老板太过热情,跟只有两个游侠打扮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就拉着楚云笙和阿呆过去跟他们凑了一桌。
茶肆里,有六张桌子,门外还摆放着六张,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而这些人相互之间都在攀谈着,好不热闹。
然而,楚云笙和阿呆的出现,还是让不少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转过头来向他们打量过来。
楚云笙下意识的循着她们的目光看向身边的阿呆的时候,不由得懊恼……这孩子还带着那******不取下来的青铜面具,而且又是一副生人莫近的大侠气场,也难怪会这么引人注意。
早知道,她就应该找一顶斗笠来,给阿呆带上,这样将他那惹人注意的青铜面具给掩盖起来。
然而,阿呆兄却忽然没有自己已经成了所有人焦点的自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