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没人发现,亦无人理会有些怔忡的楚云笙,讨论声还在继续。
“陈国的妖孽公主?”
“正是。”
“可是,不是说那十三公主被燕国小公主赐死了吗?”
“是啊,我还听说,她性子倔强,以死殉国了呢。”
“什么以死殉国,分明是觉得愧对陈国,以死谢罪。”
最后面一句话,听在楚云笙的耳里,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不用问,也知道,这人一定是陈国的。
众人的七嘴八舌到的讨论声还在继续,而她却已经无心再听进去,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红袖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作为妖孽公主本尊,她早已死了骨头都化成了灰,哪里还可能出现在这里供人拍卖。她想不通,猜不到,也就只能见机行事。
下面的讨论声还在继续,而台上这时候走出来四位蒙着面纱穿着大胆暴露的女子,分别走到四个柱子跟前的九枝灯前,挑灭了上面的八个灯芯,只余下一盏。
这一下子,偌大的高台上的光线瞬间暗淡了下来。
而台下,也越发暗淡了下来,即使楚云笙和阿呆同桌,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阿呆所戴的桃木面具了。
台上笙歌渐起,四女子闻歌起舞,动作幅度大胆,轻佻,裹在半透的薄纱下婀娜多姿的身材若隐若现,引得台下频频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曲罢,四人身上已经是香汗淋漓,娇喘不已。
这时候,有一中年男子,走到台中,站在这四名女子身前,对着台下黑压压不辨面目的众人朗声道:“这是在下耗费数年时间,投入大量精力调教的四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诸位贵客若是有看上的,若价格合适,带回去便是。”
这中年男子相貌平平外的精明,说话间,他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这四个女子,她们当即会意,抬起芊芊素手,取了脸上的面纱。
在面纱被取下来的一瞬,楚云笙清晰的听到,台下许多人的呼吸声都不自主的加重了些许。
美女楚云笙见的不多,最让她记忆深刻的,自然是姑姑。而搜遍秦云锦的记忆,里面除了骑马打仗,军旅生活,倒真还没有见过多少绝色美女。
所以她也不好评判眼前的几个女子,但若是跟姑姑的美比起来,那简直差了不只一个层次。
但见周围这些人的反应,应是已经不俗了。
接着,台下开始了竞价。
“五百两。”
“六百两。”
“我出八百两。”
“一千两。”
……
叫价声此起彼伏,虽然极度不喜欢这样被人像牲口一样竞价出售,但楚云笙还是不由得咂舌,底下竞价的这些人,果然都是些豪客。
要知道,寻常百姓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吃穿用度加起来,也不过一两银子,而她和阿呆,车夫老伯住了这一夜的红袖招已经是十分奢侈了,住店费用,也不过才二十两。
而这些人,随意间出口的价格,对普通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价。
看到最后,被台下的一声“一千五百两”叫停了,台上的中年男子笑的牙不见眼,当即领了那四名女子随着那叫价的豪客办理交接事宜。
而那四个女子的眸中,至始至终都平静如水,没有半点恐惧惊慌,没有半点不甘屈辱,甚至连愤怒和哀怨都没有。
她们似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如同货物一般,从这里转手去了别处,又从别处辗转流落到他处,只见她们神色平静,如花儿般灿烂的年纪,眸子深处却有一缕不符合年龄的衰败,楚云笙看的分明,有些心疼,但却又无可奈何。
乱世生存,身不由己。
她不是救世主,更不是抬手间可以一掷千金的豪客,她连自己明日的住店费用都还没有凑够,她现在甚至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从哪里去拯救其他人。
怪只怪这个乱世,怪这个纷争不断的天下,给不了穷苦人一个太平和安生。
心思浮动间,台上已经又进行了几轮拍卖,果然有之前人群里讨论的宝剑,秘籍,绝世高手。
一拨一拨的拍卖,将整个大厅到底气氛推动到了高。潮。
楚云笙还盘算着,阿呆跟刚刚那个拍卖得到五百两身价的剑客比起来,谁更厉害一点,就见这时候,那位老掌柜的走到了台中。
只见他那双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扫视了一下全场,待全场都熄了声,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才见他清了清嗓子,并抬手朝高台后面做了个手势。
接着,就见六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到了台上。
箱子用黑布盖着,看不清里面。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那箱子上,掌柜的才抬手满意的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有一位贵客,不方便自己出面,委托我将这一件珍宝拿出来拍卖,等下帘布被揭开,大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请不要惊讶,还有,看在红袖招同诸位这些年的交情上,明日走出这红袖招之后,也请大家将今夜之事的记忆一并留在这里,切莫外传了出去。”
许是头一次见到掌柜的做如此神秘的状态,而且言语间无形中,已经太高了箱子里物品的价格以及其珍贵和重要程度。
台下的豪客们窃窃私语起来,同时,目光却不愿意错过台上的每一个细节。
待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掌柜的才得以的拍了拍手,朗声道:“诸位请看。”
随着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