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马蹄声渐近,楚云笙的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哒哒哒。
在它终于转过前面的拐角的时候,楚云笙的耳朵也几乎可以确认来的并不是一群骑马的黑衣人,而是一辆马车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只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辆马车转过拐角,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是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跟寻常的商贩所用的马车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赶车的人是一个容貌清秀稚嫩的少年,看到那少年稚嫩的面颊姣好的肌肤以及那如远山黛的眉,楚云笙的心底里不由得起了几分猜疑。
莫非驾车的是个小姑娘?
如果是这样,便是再好不过了。
但即便不是小姑娘,这种寻常的马车上应该也不会坐着身份何等尊贵的人,她只需要拦下他们,给他们足够的银两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双管齐下,相信就能说动他们。
想到这里,楚云笙也不再迟疑,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近,她纵身从树枝上掠了下来,落到了路边,然后颤颤巍巍的走上了这条官道,并对那个驾车的稚嫩少年连连招手。
那驾车的少年显然并不擅长御马,所以,远远看到路边上突然多出来一个浑身褴褛满是血污的女子拦在了路当中,面色一僵,眼底里划过一片慌乱,才意识到要勒住马儿的缰绳,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才堪堪的将马车停在了距离楚云笙不过三寸距离的地方。
“喂!臭叫花子,找死吗?”
不等楚云笙开口,那少年面色一沉,已经对着她大声呵斥,并不满道:“连我们家小姐的车都敢拦,活腻歪了是不是?快走,快走!”
虽然这少年开口的态度很是不好,但是在一听到他情急之下说出的这一句话的时候,楚云笙心底里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这马车之上坐的是一位小姐,而这个驾车的少年在一开口,虽然语气中带着不耐和刻意加重的粗气,然而那柔美的声线以及她的耳钉还是暴露了她的性别。
一瞬间想到了这些,楚云笙面上却已经带上了几分泪意,她也完全不在意这小姑娘嫌弃和厌恶的表情,一把拽住她的缰绳,哽咽道:“还请公子救救我跟我兄长,昨日我们在这一代遇到了劫匪,他们掳去了我们的马车和银两,并且打伤了我的兄长,我已经在这路上守了一整夜了,都不见有马车经过,等到现在,总算是见到公子了,你就是我救我兄长的唯一希望了,还请公子发发慈悲,救救我兄长……”
说着,楚云笙的眼底里已经攒出了泪水,并可怜兮兮的睁大了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看向这少年,同时心里也在打量这少年的手指,见她十指纤细柔嫩,显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而她所说的马车内的小姐,定然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只是不知道身手如何。
想到这里,楚云笙在一边哭着,一边还不时的抬起眸子来透过时不时的被风吹起的一角车帘子看向车内,只是早晨的光线到底不是很好,她将车内那女子的容貌看的并不清楚,只依稀看到一个轮廓。
所以,也不能断定她的身手。
毕竟在辽国,习武的女子也并不在少数,在她不能确定自己能将这两个女子用武力制服的前提下,她最好的办法是博取她们二人的同情心,让她们捎带他们一程。
如果她们真的是铁石心肠,不愿意施以援手的话,她就只能试试武力拼拼运气了。
想到这里,楚云笙攥着缰绳的手不动声色的靠近了骑在马上的小姑娘些许。
而这小姑娘在听了楚云笙的这一番话之后,神色间的嚣张跋扈越发明显,不见有丝毫的同情,她抬手一扬手中策马的鞭子,就要朝着楚云笙一鞭子挥了下来,而楚云笙的身子也在不动声色中调整好了最好的弧度,只等着她的鞭子落下自己就立即翻身上马同时一记手切刀将这小姑娘击晕。
就在这小姑娘的鞭子高高扬起、楚云笙蓄势待发的千钧一发之际,却听见马车里始终没有说话的小姐突然开口道:“翠儿,不得无礼。”
虽然没有看到她的容貌,但只听她这般温婉的声音,楚云笙也确定这位小姐的性子一定不错,而且相貌也应该是温婉似水的。
只是,她选贴身丫鬟的眼光差了些。
心里这样想,然而面上却已经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喜极而泣的泪水并越发攥紧了缰绳对马车内的小姐道:“这么说,小姐是同意搭救我兄长了?”
听到楚云笙的这句话,马车内却迟迟没有回答。
这时候,只听刚刚被小姐训斥恨恨的收回了鞭子的小姑娘道:“你兄长是个什么人?你可知道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岂容你兄长这等身份的人玷污了我们小姐的闺誉。”
听到这话,刚刚在半天没有得到马车内的小姐的回应的她才收起了那几分失望,才想起来,原来在外面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要在意闺誉。
平白收留一个陌生男子在车上,并且同乘一骑,这无论是在五洲大陆,还是在辽国,都是有伤风化,甚至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她在锁妖塔里的这些年,从来不需要在意这些,而出了塔之后的日子,因为自己未曾被这些闺誉禁锢过,也因为形势所迫,更因为她根本心思就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