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那么狭窄的峭壁之上,即便是用了十二万分个小心,也难保不齐会被这猎猎山风给吹掉了下去。
然而,现在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这里,且不说退回去能否就能逃得出那些守军的机关,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水幕因为比他们所跳下的围墙低很多的地理位置,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所以,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只能前行。
“怕吗?”
玉沉渊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那一瞬间,楚云笙竟然从他的眸子里读出了一抹温柔。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脑袋,想要将自己被水淋了之后眼睛里产生的错觉甩去,并道:“我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起死回生的人,这点事情怎么会怕。”
闻言,玉沉渊嘴角一扬,居然笑出了声来,笑着笑着,他突然又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楚云笙道:“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相信你就是陈国的那个妖孽公主。”
听到这话,楚云笙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在来辽国的路上,他也是这般取笑自己,还说自己这长相怎么看也担当不起倾国祸水的名头。
每当想起这话,楚云笙就对玉沉渊恨的牙痒痒。
没有想到,这两日让楚云笙不断的改变看法的玉沉渊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一点。
让本来就对他的印象重新刷新的楚云笙,再度觉得这人就是这么让人讨厌。
然而,不等她一记白眼再度翻起,却听玉沉渊道:“但是,我知道对于你这个身份,你应该没有骗过我,所以,你就是陈国的那个跳了城头的十三公主,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也曾体验过人们所说的阴曹地府因果轮回?不然,怎的就能平白的换了一个身份甚至是……身体?”
虽然从来没有对玉沉渊解释过自己到底是陈国公主,还是陈国大将军的独女秦云锦,更没跟他说过自己跟这两个身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却没有想到聪明如玉沉渊竟然也想到了自己是换了一个身体。
一般人也不会有这等的思维。
想到这里,楚云笙叹了一口气,然后抬眸看了看头顶上方有些毒辣的太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根本就没有阴曹地府一说,也许我是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喝了孟婆汤,所以将阴曹地府的事情给忘了,总之,在跳下城头之后,我再度醒来,就已经换了如今的身子,说来是不是有些荒谬?”
闻言,玉沉渊倒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神色,他眉眼一弯,笑道:“那便好,已经从鬼门关走过的人,也不会惧怕这困境吧。”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前面那只有半掌宽的峭壁上的小路,然后伸出一只手来,要牵着楚云笙。
两个人牵在一起,总好过一个人挂在悬崖上时刻都有可能被风吹走的好,楚云笙也不迟疑伸出了手掌,覆盖在了玉沉渊的掌心。
紧接着,玉沉渊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楚云笙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身后,他们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峭壁上,紧紧交叠握在一起的掌心里满是汗水。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
说是不害怕,然而看着脚下翻滚着的云海以及刮到脸上猎猎的风声,楚云笙的一颗心还是紧张到了极点,然而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敢出错,因为现在她同玉沉渊的命运也交织在了一起,两个人相握的掌心便是对彼此的信任和托付。
时间从未有过如此的艰难。
楚云笙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脚下,她抬着眼皮,看着天际,脚下的步子也跟着玉沉渊握着的掌心一路牵引着,一点一点的挪动。
“慢一点。”
玉沉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楚云笙也跟着他的声音越发放缓了步子,同时感觉到脚下的路更窄了,她刚刚侧着脚尚且能放下一只脚掌的宽度,如今却只能放下大半。
到了这里楚云笙一口气都憋着不敢喘出。
“好了。”
就在她的四肢因为这般小心翼翼且艰难的移动的有些僵硬再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却听见玉沉渊的声音再度响起:“好了。”
一听到这两个字,楚云笙简直喜出望外,她这才回过眸子看向玉沉渊,只见他身子一转,已经转到了前面一个凹进去的石壁里,她也不迟疑,立即抬腿迈了进去。
这里有一方石台,刚巧能容纳两个人并肩坐下的空间。
到了这里,玉沉渊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楚云笙也是,她的头发之前被水幕给打湿透了,在出了水幕之后的峭壁上,又被山风给吹干了,这时候也已经再度被自己的汗水给浸湿透了,都能拧出水来。
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约而同的都在石台上坐了下来。
看着身后刚刚走过来的在翻滚的云海之上的不到半掌宽的峭壁,楚云笙蓦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被那些刺客追杀之后逃脱的都不曾有的体验。
“你说,赫连小姐怎么会发现这么一条小路?”
喘过气来的楚云笙不由得感叹,但旋即又想到赫连姝之前提及到的是她小时候发现的,说明那时候她还小,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思,再加上身子板小,能走过这里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让她惊讶的是现在看到的赫连姝明明是娴静温婉的大家小姐,怎么也跟能调皮到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