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觉儿,你今天太累了,也该回去休息了。”王后对耶律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看向右司空道:“还请右司空原谅觉儿的出言无状,他也是刚刚经历的变故,一时间还没能从悲恸中适应过来,所以脾气才会如此的暴躁,你知道的,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至于你刚刚所说的楚姑娘他们是冤枉的,不如这样,这事情先缓一缓,等明日我们将先王盖棺下葬,然后再来从长计议这一件事,不过你放心,如果她真的是愿望的,本宫一定还她一个清白。”
闻言,楚云笙差点再一口“呸”出来,这样无耻的缓兵之计,也唯有王后能用的出来。
她心里也多半是料定右司空不会为了他们两人真的同他们母子撕破脸皮,但又怕在这紧要关头本来还可以隐忍的右司空被她这脾气暴躁的儿子一个激怒……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么本来对于他们来说一片大好的局势将会瞬间分崩离析,再加上比起耶律靳,她更在意的也是楚云笙之前的那一番威胁,若真的是她身上被她施了毒而这种毒只有她能解的话,暂时先缓和现在的局势,然后也才有机会为自己赢得时间和机会,让她安然无恙,目前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但显然,不仅右司空不会买这个帐,就连耶律靳也对她的这个提议并不赞同,他一拂袖转过身子看向王后,一气之下将刚刚憋在心里的谋划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母后!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隐忍退让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如今他手握重兵,已经全然不将我这个新王放在眼里了吗?如今,他只身一人闯入这大殿,这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即便是他有十万重兵,而那些人也都在城内城外,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就不了他,如今,我们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将之拿下,而等他一死,那么辽国朝野上下再无一人敢对儿臣不敬,儿臣才是这个辽国真真正正的王。”
“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听到耶律靳当着右司空的面都不加掩饰的这么说来,王后的面色当即一变,沉下脸来压低了声音道:“快向右司空道歉。”
闻言,耶律靳却并无半点被劝阻的意思,他眸色一冷,眸底深处划过一丝偏执,只冷冷的看了王后一眼,便转过了眸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右司空道:“孤没有错,为何要道歉。”
说着,不等王后再度开口,他已经抬手指着右司空道:“来人,给孤将此逆贼拿下。”
他的话音才落,四下里那些穿着墨色铠甲的禁卫军和弓箭手齐刷刷的亮出了佩剑搭上了弓箭,将刀锋和箭羽对准了右司空,让人毫不怀疑只需要耶律靳一声令下,当场就能将右司空射成筛子。
然而,即便是面对如此多的刀剑和杀招,右司空依然面不改色,他从容的站在原地看向悠然的坐在王座上等着验收胜利成果的耶律靳,颇为失望道:“微臣以为,诸位皇子中,唯有三皇子可以担当重任,可以成为一代仁君,却不曾想到,微臣也是看错了……先王也看错了,大概他也想不到你们母子竟然是有如此蛇蝎的心肠。”
闻言,耶律靳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他高高的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右司空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要跟孤说这些大道理,孤也不妨告诉你,这些年孤过的有多么隐忍和退让,为了不让两个哥哥提防,为了不让朝中的人非议孤有着一半的外族血统,孤不得不几番浪迹天涯做出喜好诗词歌赋的样子,不得不做出对这王位一丝一毫都不在意的样子,甚至不敢在朝中不培植自己的一个势力,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得体大度的样子,你知道孤多辛苦吗?!”
一声声,一句句,都在斥责,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压抑,说到最后的时候,耶律靳整个人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和暴走,他抬手一挥,对那些待命的弓箭手道:“放箭!”
“不要!”
耶律靳的话音才落,就被王后一声呵斥制止住了。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看到到了这个地步了王后还要阻止,耶律靳面上划过一丝不悦,但在王后面前还是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道:“现在依然撕破了脸皮,你觉得儿臣还有别的选择吗?”
闻言,王后扬起了手,忍不住就要朝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脸颊上落下,但最后还是没有忍心落的下手。
见状,耶律靳彻底被激怒,他腾的一下子起身,对王后道:“母后,你想打我?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已经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
王后眼底里划过几分不忍,但还是咬牙道:“你太冲动了,快,向右司空道歉!”
“凭什么!我不!这一切都已经在我的掌控中了,我凭什么还要受制于人!”
说着,不等王后再开口训斥,耶律靳已经转过身子对那些还愣住的弓箭手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到底谁才是这辽国的王!给孤将此逆贼拿下!”
没有想到局势会突然恶化成这样,虽然之前觉得不安,但是却也没想到耶律靳竟然会真的在这个时候对右司空动手,楚云笙的一颗心随着耶律靳的一声令下给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此时她都已经是笼中鸟,在做着困兽之斗,完全挣扎不出去,更何谈去救右司空,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一瞬间,她紧张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害怕看到那让人感觉到悲壮和愤怒的场面。
因为,说到底,右司空也是她和玉沉渊拉下水的,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