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无眠。
被阿呆兄这么一搅合,楚云笙本该紧绷的一根弦也不由得松了松,但因为在想着赫连姝的事情,所以,依然怎么睡也睡不好。
她既担心那船老大在岸边接应的地方也有人手,怕带着这么多姑娘不好脱身,又担心在靠岸前这船老大又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今夜这么多人都抵挡不住困意的睡了过去,明日一早,他们起来也应该有所警觉,到时候如果细查起来,查到虎子那里,事情可就不太妙。
所以,想着这么多事情的楚云笙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最后索性坐起来,盘膝打坐。
最近她都在试着用阿呆兄之前传授给自己的运功秘诀,内力已经突飞猛进的增长。
而一旦沉下心来投入到运功打坐当中,时间就过的格外的快,等她再度睁开眸子的时候,头顶上方的甲板上已经有船匠们笃笃笃往来的脚步声。
楚云笙经过一晚上的打坐,精神不但没有丝毫的困乏,反倒越发的精神了。
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推开了房门。
只是才一推开房门,隔壁房间以及她对面的房间也都相继应声而开。
阿呆和蓝衣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了门口。
这倒让她有些诧异。
“姑娘,早。”蓝衣垂眸一笑,嘴角出泛起一朵浅浅的酒窝,本就俏丽的容颜因这一笑而越发多了几分惊艳。
楚云笙颇为意外的看着两个人,然后道:“你们怎的也起来这般早?”
闻言,阿呆兄依然如一尊玉雕一般,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回答楚云笙的意思,倒是对面的蓝衣笑道:“我想着姑娘有心事,晚上定然睡不安稳,早上也一定会早起,怕姑娘早起有什么吩咐,所以就早早的醒来在等着姑娘了。”
听到这句话,楚云笙才明白为什么玉沉渊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蓝衣了,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会特地将蓝衣指派给了自己。
蓝衣的心思体贴细腻敏感这一点,恐怕连春晓都不如。
楚云笙点了点头,感激道:“你倒是有心了。”
说着,又抬眸看了看眸色平静的看着她的阿呆兄,见他并无异样,楚云笙也不好再自己挖坑自己跳,索性就暂时避开他这一关。
她将蓝衣拉到一边,低声道:“我怕那船老大会安排有人接应,而这船上这么多姑娘,但凭我们三个人也很难护得她们全部周全,等下在船靠岸之际,你先下船,联系上自己人,我和阿呆兄走在后面跟着他们,守着这些姑娘们,沿路我会做下记号,即便是有变,应该也能支撑到你们前来支援。”
闻言,蓝衣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支旗花来,递给楚云笙道:“这是我们紧急联系时候报警的旗花,到时候若是有变,姑娘将它放出即可,我下船后去找其他人,最快也要两刻钟,姑娘切记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首要。”
楚云笙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那旗花放进了袖子里,便由着蓝衣去准备早饭了。
而阿呆兄至始至终都站在门口,既不进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楚云笙见状,只得自己拉下脸来故作不解,试探性的问道:“阿呆兄?”
话音落了,然而阿呆兄却依然像一尊玉雕似得,站在原地,对楚云笙的话置若罔闻。
见状,楚云笙心里不由得郁闷了起来,这孩子到底是在耍什么脾气?昨晚不就是将他关在了门外了吗?可是她不那么做的话,难道还真的继续误导阿呆兄让他以为她跟他是夫妻吗?
看到阿呆兄下巴微微扬起,那一抹精致如瓷的弧度无疑是在表达他此时正在生气。
而且,是一盒桂花糕都解决不了的生气。
想到此,楚云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没脸没皮的对着门口的玉雕兄道:“阿呆兄?”
然而,正处在生气状态下的阿呆兄显然没有那么快想跟她妥协。
楚云笙只得上前一步,走到阿呆兄面前,扬起下巴来,抬眸看向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阿呆兄,想要透过这半张银质面具看看他那底下的神情到底是怎样的。
虽然也知道他是在为什么生气,然而显然楚云笙现在已经不想将话题再转到那令她尴尬无比的地方去,所以,她故作不解道:“怎的,才过了一晚上的时间,阿呆兄的听觉就出现了问题吗?还是说嗓子不舒服?”
说着,楚云笙就要抬手来按按阿呆兄的面具。
这一动作才一做出,可不得了,刚刚还如同玉雕一般的阿呆兄瞬间炸了毛,不等楚云笙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银质面具上,他身子一动,天青色的衣袂一闪,化作一道天水之青的光影,瞬间消失在了门口。
紧接着,隔壁房间的房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了。
楚云笙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嗅着气冲冲的离开的阿呆兄留下的那一缕清新香气,想到要怎么跟这孩子解释,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候,蓝衣恰巧蓝衣已经端了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过来,正巧看到阿呆兄摔门的一幕,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楚云笙道:“阿呆兄他怎么了?”
闻言,楚云笙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草草的吃完了早饭,楚云笙就跟蓝衣上了甲板,去探望了虎子一番,因为有楚云笙的良药,即便他昨晚上疼的下不了地,今天也能勉强活动,至少在厨房打杂是可以的。因此也就避免了会被船老大抛弃的命运。
一看到楚云笙,他就忙不迭的鞠躬表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