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在这种场合下,当着贵客的面说出可能传染的话来,这女子是故意的!是要暗害自己吗?
是的,一定是的,她被人从辽国掳来了这里,然后被迫送到这里来招待客人,心里对自己一定是带着憎恨的。
一定是这样。
一时间,黎大人的脑子也转的飞快,在想诸多的可能之后,他越发觉得不但要跟面前这女子撇清关系,而且即便是公子对她另眼相待,却也不能让她真的跟在公子身边伺候,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来一句绵里藏针,就有可能把自己害了。
这样想着,黎大人的眉梢一扬,不等楚云笙开口便继续道:“所以,不过是辽国的庸医误诊了你,但到底你脸上也还是有些不能见人的红褶子的,怕冲撞了公子,所以你先退下去罢。”
说着,他又转过头去,看向何容道:“实在对不住公子,我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犯病,您放心,我这就叫人带她下去,然后派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等医治好了再送到您面前。”
说着话,黎大人已经一抬手,示意外面的人进来将楚云笙带出去。
而这也正是楚云笙想要的结果,在她走上前去说出自己可能带有能传染的褶子的时候,她相信有七窍心思懂得察言观色的黎大人就应该能想通其中的厉害,所以,他定然会立即派人将自己关押下去。
至于怎么处置,那对于她来说,都是好的,因为只有离开了这间屋子,她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过身子随着那两个听了黎大人命令跟进屋子的壮汉往外走,却听见刚刚一直一言不发的何容却突然笑了。
他不但笑了,还探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巴掌,然后道:“好个有趣的女子。”
说着,他动了动手指,示意那两个要将楚云笙带走的壮汉出去,然后眉梢一扬,嘴角上便是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够传染的褶子是个什么样子,姑娘不妨取下来,让我瞧瞧,也算开个眼界。”
这世上是真的有能传染的褶子,是一种皮肤病。
看样子何容也不是真的没有见过,而他硬是要抓着楚云笙不放。
楚云笙越是不肯摘下面上的面纱,他就越是好奇,越是怀疑。
虽然,他心底里依然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不敢相信那女子此时就站在屋子。
然而,她的眉眼,她走路的姿态和卓然的气质,甚至连她说话的语气都是如出一辙,这让他怎么不多想。
所以,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任她离开。
然而,听到何容的这一番话的楚云笙心里那叫一个苦哟!
她自然也是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她越是不肯摘下面纱来,按照何容的性子越会起疑,但是她又没有带面具,这面纱下面的就是她的本来面貌,相信何容也再熟悉不过,所以一旦摘下面具来,又怎么能瞒得住自己的身份!
不等楚云笙想到对策,何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酒盏,然后对主座上的黎大人笑道:“黎大人刚刚说,这姑娘来自辽国?这可巧了,我的一位故人也在辽国,而且说起来,她跟这为姑娘的眉眼,竟然还有几分相像呢!”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测或者说是巧合的话,那么何容的这一句话就是对楚云笙赤果果的试探和挑衅了。
楚云笙心惊之余,虽然想不通何容是如何知道自己动身去了辽国的,但此时也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时间考虑。
再也瞒不下去了,楚云笙也只得硬着头皮,抬手将面上的纱巾取下。
在取下纱巾的一刹那,何容专注的看着她的眸子里霎时间划过一抹震惊,不知道是不是楚云笙的错觉,在那一瞬间,她似是看到了何容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圈涟漪。
至于那是为什么,她已经无暇顾及。
“我都说这褶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一点儿瑕疵,公子,这姑娘如何?”
在同一时间看到楚云笙摘下面具的真容之后,黎大人之前还僵硬在嘴角的笑意又恢复了神彩,他邀功似的又向何容道:“这可是我亲自为公子挑选的呢。”
而此时,何容哪里听得进去他的一字半句,他表面看起来从容镇定,云淡风轻,甚至嘴角还带着他一贯的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楚他这张假面之后,到底隐藏的是什么情绪,然而此时,他的内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她!
真的是她!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踏破铁鞋都没有找到人,竟然会在这里,一个偶然的机会主动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时间,何容的情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在看到楚云笙的第一眼,因为那眉眼神态以及气质让他有所怀疑,但也只是怀疑,不敢相信,当面前的女子摘下面纱,露出真容确定就是她之后,何容依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竭力在维持这表面上的从容镇定,但他的呼吸还是没有忍住的,下意识的加重了两分。
“哟!可真的是巧了。”
他没有理会主座上在示好谄媚的黎大人,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楚云笙身上,而同时,他脑子里也在飞速运转着,在掂量着自己今日此行带来的部下有多少人,该用如何的手段和方式才能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