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她的猜测是对的,姑姑自是坚决的反对,然而她却忘记了还有卫王,她的小舅舅……
想到小舅舅这个词语,此时楚云笙只觉得讽刺。
虽然此时躲在柱子后的她早已经因为愤怒和痛恨而泪眼婆娑,但是看向卫王的眸子里依然带着恨意。
不等卫王开口,萧宜君又道:“你觉得,你困住了元辰,就可以轻易的拿捏住了我?你以为你的阿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是一个将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的女子吗?如果是这样,当年我就会选择同元辰远走高飞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再不理会你在宫中如何的凄凉收场,我之所以不做任何的抵抗,任由你将我关押在这里,也是为了卫国的安定,就如你所言,卫国只需要一个君主,我既然决定放权给你,就会全部放手,不会再跟你争抢,而且如果一旦我干涉其中,想必卫国朝野必乱,这对于卫国来说无异于是一记重创,到时候,如果赵国趁虚而入,你又该如何抵抗?你要明白,即便是你抛弃一切的仇恨和旧怨,极力的拉拢赵国,那么也是在与虎谋皮,赵国这头猛虎迟早会将卫国吞并,如今你是他的同盟,等到他羽翼更丰将楚国覆灭之时,便是为卫国亡国之日!你……”
不等萧宜君说完,卫王就打断她,他厉声道:“笑话!你不过是跟赵国有旧怨,才会如此说赵国,你想我卫国有两道天然屏障,即便是赵国想要攻打,却也是难上加难,你说他何至于劳民伤财还做这等无意义的事情?”
“你这是听到哪个赵国的说客的荒谬理论?”萧宜君看着卫王,只觉得面前的男子陌生的可怕,再不是曾经那个伏在她身边,要她陪伴的单纯少年。
也许他依旧单纯,不过是因为涉世未深,再加上朝中的人挑拨,所以就跟她离了心,如今面前再有传播这等言论的臣子,想他如此执迷不悟也有几分情有可原。
想到情有可原这四个字,萧宜君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她没有想到,即便是到了现在,她的内心里依然是选择原谅他的,毕竟这是她这么多年倾心守护的弟弟,是她的至亲。
只是这位至亲现在却恨不得她早下黄泉。
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然后就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向萧宜君道:“至于是谁,就不劳烦阿姐操心了,我听御医说,阿姐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恐怕撑不过今晚了,所以我这才来看看,后面的事情就交个我吧,至于卫国今后会怎样,也都已经再跟阿姐无半点关系,是兴是亡,都由我一己承担,所以阿姐你就放心的去吧,至于元辰,等到阿姐大去之后,我也会命人废去他的修为,然后给他找一处僻静安全的地方安享晚年。”
听到这句话,萧宜君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而此时,就躲在距离卫王不远处的主子后面的楚云笙已经出奇的愤怒,她已经咬破了唇瓣才让自己努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以免她一个控制不住就要冲出去将面前这个陌生且残忍的男子直接掀翻!
萧宜君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瞥向了楚云笙藏身的柱子,在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看懂的眼神示意楚云笙不要轻举妄动,一边,她抬眸看向卫王道:“若我去了,你直接放了他便可,何至于那般残忍就要废掉他这一生的修为!作为阿姐,这些年我对你对卫国都问心无愧,你就不能看在这一点上,用我的心意换取他一世安好?”
后面这句话几乎是用上了祈求的语气,这是平日里尊贵无比的公主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然而此时在面对残忍无情的卫王的时候,她却不得不用上这样的语气,为了她这一生最为亏欠的人。
但即便是这样,卫王的神色却依然不见有丝毫的动动,他身子一转,背过萧宜君,然后冷冷道:“他的能力,想必阿姐比我更清楚,如果他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知道背后的操纵之人是我,定然会与我,与卫国为敌,而这样的人同卫国为敌,对于卫国来说,实在是一个强大的劲敌,所以,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望阿姐体谅,也当是你能为卫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说着,他不等萧宜君开口,直接提起步子往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卫王顿住了步子,他正要转过头来,然而却只转了一半就愣在了原地,然后怅然道:“阿姐,对不起。”
话音才落,他就再不迟疑,提起步子就往外走去,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外面清凉的气息瞬间涌入房内,端妃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卫王扫了一眼她,然后淡淡道:“你就留在这里陪阿姐走完最后一程罢。”
说着,见端妃点头应下,他也再不多做停留,直接提起步子离开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阁楼上的木质板发出的吱呀声也渐渐淡去,楚云笙这才从柱子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端妃扫了一眼楚云笙的面色,然后对床上的萧宜君道:“公主殿下咳的厉害了,我去给您熬一碗银耳雪梨汤来。”
话音才落,端妃就深深的看了楚云笙一眼,然后才转身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等到端妃也走远了,楚云笙才走到了萧宜君的床边,尚未走近,她的眼泪却已经抑制不住的再一次落了下来:“姑姑……”
萧宜君对她抬了抬手,示意楚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