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俩都带上了房门,出了屋子,萧宜君这才抬手招呼楚云笙:“来,过来。”
已经冷静下来的楚云笙再不如之前那般激动和不计后果了,点了点头,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萧宜君亲昵的拉起她的手,那目光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得,良久才道:“当初在锁妖塔,我便觉得你格外的亲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后来你说,是在锁妖塔被姐姐收养长大的宫女,我也就信了,我居然没有将你认出来,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做姑姑的不是。”
楚云笙闻言,连忙惶恐的摆手,摇头道:“是我的不对,没有主动和姑姑相认,因为那时候,我是不想拖累姑姑,却不曾想……到底还是害了姑姑。”
说到后面,楚云笙的声音也越发小了下去,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难过自责之情。
萧宜君摇了摇头,摩挲着楚云笙的掌心道:“一家人,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要是这样讲的话,我还自责这些年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还自责现在成了你们的负担和包袱呢!”
说到这里,萧宜君叹息了一口气,不等楚云笙开口,继续道:“快跟姑姑说说,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是怎么逃出赵国的追杀的?他们不是说你从投城……那那个投城而亡的女子又是谁呢?”
面对萧宜君的一连串回答,楚云笙在脑子里将所有的情节捋了捋,便一五一十的答道:“那确实是我,死的那个是我。”
之前她没有告诉姑姑她的身份,如今身份已经摊开,她也没有必要对姑姑有所隐瞒,她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那你……?”
闻言,萧宜君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楚云笙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了姑姑应该不会相信,我确实是已经死了,只是又莫名其妙的保存着之前的所有记忆,在如今这身子上重生了过来,这也许是老天垂帘,也许是上苍冥冥之中的安排,总之,既然我活了,带着仇恨活了,那么这一遭,我就不能白活,我会让那些害了我们母女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楚云笙是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一切的。
虽然时隔这么久,提起这些在心口上还未结痂的疮疤来,依然钻心的疼,但她已经能做到克制和隐忍。
所以,才能像表面看起来那般从容镇定,云淡风轻。
然而,萧宜君听的却是匪夷所思。
灵魂附体一说,虽然在坊间戏台子上演的剧本上有着许多的版本和传闻,但到只是供人们茶余饭后消遣娱乐的,作为一个正常人,她从来不相信有此一说。
但是,如今,楚云笙就坐在她面前,虽然换了一个身子,虽然换了一副脸庞,然而,骨子里的那份血脉亲情却让她没来由的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无论是怎样的匪夷所思,无论是怎样的荒诞,她都相信,这是真的。
理智和感觉,她选择相信后者。
只是听到楚云笙的后半句话,再看她的神情,萧宜君的心尖儿也忍不住一拨紧似一拨的疼了起来。
就算楚云笙这一世选择过回平常日子,放弃复仇这一条路,她萧宜君也不会放弃。
此刻,她们姑侄俩的心情是一样的。
想到此,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楚云笙的手,抬眸坚定的看着她道:“我们一起。”
说着,不等楚云笙开口,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次,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责任全部在我。”
见她这般自责的模样,楚云笙立即摇头道:“不,怪我,姑姑也是因为太过担心我们母女的安危,这才不顾一切的前往了陈国,所以这才会中了何容的圈套。”
“不是这样的。”
萧宜君摇了摇头,将身子往后倾了倾,刚刚情绪波动太过,这时候肺腑里开始疼了起来,她咳了几口气,这才将那一缕横冲直撞的真气给顺下去,“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这次卫国和我之所以出事不仅仅是因为何容给我下毒这么简单。”
这一点楚云笙也猜到了,只是其中的隐情她并不知晓,此时见萧宜君要说与她听,便凑近了些许,等着她的下文。
萧宜君压低了声音,缓了一口气,才道:“不知道你娘亲有没有告诉过你,小舅舅早年遇到了一场意外,失足跌下假山,导致神智混沌,从此便是个痴傻儿……”
楚云笙点了点头。
“当年,我还年轻,和你娘亲还幻想着,有朝一日,他可以被治愈,可以恢复神智……后来这么多年过去,寻遍了天下的名医、偏方,一无所获,而且,这症状却似越发严重了起来,早些年,他还能听进去一些劝导,有一丁点理智,现在却是越发疯了起来,御医都说……他三魂七魄如今只剩下一魄,熬不过三年了,就连你元辰师傅也没有办法,卫国皇子凋敝,如果你小舅舅不在了的话……不等他国来犯,卫国内部必将掀起一场争夺皇位的腥风血雨,所以,我便想着,替他立后……希望能生下子嗣……这样一来,卫国的根基稳了,将来,我便辅佐着这孩子治国,直到他长大成人。”
姑姑的良苦用心,楚云笙何尝不明白,只是有时候现实却往往不会随了人意。
果然,听见姑姑话锋一转,道:“我在朝中几个大臣中挑来挑去,最后选择了礼部尚书的嫡女李乐容,因为这样的婚姻对女儿家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我自知这样对不住人家,所以,在下旨赐婚之前,将李尚书和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