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蜂巢之壁!”
他竟然已经来到了蜂巢之壁前方!
从黄泉路中,被直接传送了过来!
“这是强制传送……”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片蜂巢之壁。而就在此刻,他感觉到了一种……渴望。以及……一种如临大敌的危机。
周围,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或许,这一刻只有零零一秒。但是他确实地感觉到了,除开自己外,周围所有的一切,如同被一只巨手搅拌,开始变得模糊,一切景物都被拉扯,但须臾之间,又恢复了原状。
“嗡嗡嗡……”胸口的活帝器,在不停抖动着,仿佛一名瘾君子看到了久违的毒/品,那种激动,期待的感觉,无声地蔓延到了他的脑海中,同时影响到了徐阳逸。
一股如同来自远古的呼唤,正在这些孔洞中,深切地呼唤着他。
“终于到了……”他深吸一口气,鳄雀鳝,利维坦,黄泉路,一关一关闯过来,自己……终于到了这扇疑似丹霞宫的正门之前!
古往今来,多少人看到过这扇门?多少人曾经走进去?但是,一个都没出来!
如今,换做自己,换做刑天军团。他……仍然没底。
“团长?”姚心潭愕然看着徐阳逸,就算他不知道徐阳逸的心理活动,也瞬间感觉,他的团长此刻的气场,强势地吓人。
“没事。”徐阳逸微笑着抬起左手,右手轻轻抚上活帝器,过了片刻,那种如同生物一样的激动才平静下去。
他的目光,从谨慎,到坚定,最后,竟然笑了出来。
“那又如何?”
“我来这里,只求自己一个心安。”
“无论如何……活帝器选上了我,不去看一看,我心难安,我意难平。”
另一边,则是那枚剑尖。但是,它带起的感觉,是一种极其难以明的,排斥着,期待着的感觉。
它,同样在轻轻颤动。
深吸了一口气,徐阳逸收拢心神,朝着姚心潭仔细地看了起来。
英俊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徐阳逸理解。那条路,能走出来都觉不容易,他柔声道:“其他人……还好吗?”
姚心潭长叹了一声:“杨道友……高道友……没有走出来……”
徐阳逸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开始他并不太相信这些人,但是……经过了两场厮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进入大门之前,杨雪晴,高无过,周婷婷,程剑锋,这四个当初在天台上好要一起回去的人,却已经天人两隔。
“你后悔吗?”沉默中,徐阳逸忽然开口。
愣了愣,姚心潭坚定地回答:“害怕过,但我不后悔。”
“我们过……逆天而为,方显修士本色。”
徐阳逸睁开了眼睛,用力地和对方握了握手:“青云直上,堪筹豪杰初心。”
姚心潭了当初徐阳逸的话,徐阳逸了姚心潭那时的话。但是,两人心中刚升起的一抹沉重,再次被坚定的信念所取代。
百万修士……两万筑基。多少人被修行前方未知的凶险吓到?从此以后裹足不前,百年之后,一捧黄土。
留给只有百年生命的练气修士的时间……并不多。
徐阳逸转过身,深深地看着面前巨大的蜂巢之壁。它仿佛一个巨人,隔开了所有的秘密。
“我会把这些,都记录在玉简上。”他掏出一根烟上,深深吸了一口:“这,是送给这四位道友最好的礼物。”
姚心潭心猛然跳了跳,呡了呡嘴,看着徐阳逸用力了头。
徐阳逸没有再抽,而是将烟插在了地上,随后离开,深深一躬:“无酒水,无供品,香烟一支。敬所有心无旁骛,在求索的路上勇往直前,披荆斩棘的一切修士。”
姚心潭感觉自己的眼睛有潮,用力眨了眨。
不是感动,也是感动。感动的却并非徐阳逸对四位逝去的团员的态度,而是这句话,到了他心中。
谁不是在这条路上上下求索?
谁不是在用命博机缘?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此刻,所有来到这里的修士,无论正邪,都感到了修行两个字的沉重。
数秒后,徐阳逸直起身子,朝着那具棺材抬了抬下巴:“他的修为?”
姚心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筑基初期。”
“他怎么进的来?”徐阳逸若有所思:“这个秘境,师尊过,只有练气期能进。半步筑基,已经是这里最尖的战力。”
“他压制了修为。”姚心潭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这种秘法并不是没有,或者是法宝。而且……这里混进来的筑基前辈不止他一个!”
他的手指着另一边:“我们姚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我也见过不少前辈。那位妇女,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南河郑家的大管家。郑妙心前辈。”
徐阳逸目光跟了过去,一位满脸疲惫的女子,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上下,正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手中的波斯猫。
“还有那边,那个老头,绝非半步筑基。十五年前我见过他一次,多宝阁某一方的片区经理,筑基初期。具体是哪里我记不清了,应该是珠三角一代。没想到……他也过来了……”
徐阳逸微微了头,目光凝重地将三个人的长相记在心中,偏了偏头,低声问道:“他们寿元将尽?”
姚心潭了头:“若非如此,他们绝不肯闯这种凶地。”
徐阳逸沉吟了片刻:“这里,还剩下多少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