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人的神色开始不对劲,聂然知道他被折磨的开始失去理智了。
于是,当即手起刀落,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就此砍下。
那个带着冷峻和愤怒的人身体一颤,软软的就此重新跌回到了床上。
她很快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一掌她打的不算太重,估计不出十分钟就会醒过来。
所以她将新的床单撕扯了下来,然后再一次的将他捆绑完,这次捆绑的力度远比第一次更为用力。
甚至绳子也变粗了很多。
为的就怕他失控之后,自己无法压住他。
聂然将绳子绑好,又为他擦了把脸,还没坐下来,就看到霍珩紧闭的双眸微动了几下。
还没等她上前,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眼睛“唰”的一下睁了开来。
这时候的他,眼底已逼出了几缕血丝,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冰冷。
他扯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被禁锢住时,他怒声地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聂然知道,加倍的药物的作用让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此时的霍珩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她还是尽量轻声的安慰,“你冷静点,冷静点,霍珩!”
他挣扎着,撕扯着,说道:“我不是霍珩,我……不是……”聂然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伸手捂住,就听到他又混乱地摇头否认,“不,我是霍珩,霍珩是我,我是霍珩……是霍珩……”
他这样来回的反复,别人可能不懂,但聂然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每天逼迫自己清醒,不要被霍珩这个身份所吞噬。
又每天重复去提醒自己,霍珩就是自己,不要被人发现。
这样周而复始的提醒、逼迫,让他早已变得混沌复杂却又根深蒂固了起来。
这就是卧底。
只有在最阴暗的地方才能提醒自己是正义的那一方。
孤独而又危险。
聂然听着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是霍珩,自己又不是霍珩,心里微微酸楚。
十几年了,一个人这样熬过来。
即使在这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认定自己是霍珩。
这种坚韧的心性,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打磨出来的。
强压心头的心酸感,聂然重新抓着他挣扎的手,说道:“你清醒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事儿……你说,我是谁?为什么我是,我又不是?我好痛,我的头好痛!”霍珩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隐忍,除了痛苦就只剩下痛苦。
聂然不断地安慰着,“你冷静点霍珩!”
“我冷静不下来,我……我好痛……给我吃吧……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被折磨的已经失去理智的霍珩终于忍不住开口祈求地讨要药物。
聂然抓着他手,一声声地道:“你承诺过我,要撑下来的!你说过,要改变我的!”
霍珩不断地摇头耳朵里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哀求。
聂然看着向来温润如玉的翩然君子,现如今为了自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愧疚、心痛齐齐涌现了上来。
“你说我为每一份恩情都会用尽全力、拼上性命也要偿还,现在我欠你一次,你是要让我赌上命,陪你一起去死吗?”
这句话让躺在床上的霍珩猛地身体一僵。
好像是将他从无望的深渊中拽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看着聂然说道:“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要活下去,你不可以死!”
“那你就撑下去,你一定要撑下去!”聂然抓着他的手,对他认真地说道。
但,药物的控制太过强大,他理智的清醒不过短短的两三秒,就开始变得再次混沌了起来。
嘴里不停地碎念重复着,“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医生,快救她……救她……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我要等聂然醒过来,我一定要等她醒过来……”
“我是霍珩……霍珩就是我……我是霍启朗的儿子……我就是霍珩……”
“撑下去,我承诺过她的,我撑下去……”
霍珩那些无意识的念叨,每念一句,聂然心头就颤上一颤。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
只知道,眼眶发热,鼻子酸涩不已。
一种情绪在她周身游走,却找不到发泄点。
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念念不忘至此。
“机会……我的入学考试机会……”霍珩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嘴里还不忘那句入学考试
在那一刻,从未有过情绪占领了理智的聂然没有任何犹豫地握着他的手,说道:“我给你,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撑下去,这场考试我就算你过了,好不好?”
“过……过了……我……过了?”霍珩的大脑还未转过弯来,等念叨重复了好几遍,又再一次的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聂然坐在床边,握着自己手的时候,他急忙挣开,催促着,“你走,你快走!”
“你快走开,我这个样子太可怕,你走吧……我本来就没在奢求入学资格,现在……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要被取消了……你走……”
聂然听着他那话,心里不是滋味到了极点。
被甩开的手再一次的紧紧握住,“没有,没有取消,只要你能平安的熬过去,我就让你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