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文浩和沈华飞玩了一会儿,到宿舍后面的夹竹桃林子抓了两条菜粉蝶的幼虫,一只放在女队员宿舍的门口,一只用打火机给烤了。
一点左右,沈教练下来找儿子,看见他们这种残忍的行为,一人踹了一脚,俩淘孩子乖乖的去办公室睡觉去了。
文浩在泳队没床,中午又一般不回电厂,所以沈教练就把自己午休的沙发让给他了,师娘还专门给他准备了两床小被,一个铺的,一个盖的,冬天也不怕,夏天就更无所谓了。
俩孩子到了办公室,熟门熟路的从柜子后面抽出来一个卷着的凉席,铺在地上,并头躺上去。窗外的夏蝉“知了知了的”的叫个不停,电风扇摆着脑袋“嗡嗡”的转,沈教练把脚翘在办公桌上看小说,一支烟抽尽,低头一看,俩熊孩子睡着了。
下午三点钟起床,沈华飞也下了水。下午的训练任务相对轻松,文浩游完自己的项目,还和沈华飞说说笑笑的。
结束的时候有一场小测验,文浩的成绩都很不错,或者说,他的成绩比沈教练手里所有队员的都好。
沈教练把成绩记录在小册子上,眯眼看着和自家儿子打打闹闹的文浩。长手长腿,肩宽腰窄,腰部上薄薄的一层皮紧紧的裹着肌肉,看着就紧实有力。心中赞叹这真是一个学游泳的好苗子,可惜就是家庭环境不好,如果吃的好了力量上去了,成绩还得提升。
再看看自家那个小胖墩,肚子上一圈的肥膘,货比货得扔……哎!不想了!
愉快的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文浩又一路小跑的回了电厂。今天刘敏没来,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就是舅舅脸上的愁色太浓,让文浩突然想起了自己可能会被丢掉的可能。
笑不出来了。
舅舅的晚班要上半个月,今天才第五天。等舅舅上班后,文浩开始收拾桌子,端着碗筷去走廊尽头清洗,洗完了往回走,就看见龚程探头探脑的对他招手。
怎么又来了?不会是后悔了吧?
文浩忐忑的走了过去。
“登登登!”龚程一抬手,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条鱼,不小,看个头儿足有两斤,黑白相间的条纹,是条罗非鱼。
“这个……”
“拿着!我晚上没吃多少饭!”龚程把鱼丢到了文浩的手里,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去,在屋里转了一圈,嫌弃的找了个靠窗户的凳子坐下。
“……”文浩拎着鱼,一脸的卧槽,所以自己这是被收编了吗?还是厨师头衔儿。
虽然心里腹诽,但有鱼吃总是好的,罗非鱼他也很久没有吃过,池塘里的罗非鱼很狡猾,小鲫鱼又太单纯,罗非鱼思考的时候小鲫鱼一口就吞了钩,所以他喝鲫鱼汤喝了足足一个月了。
将碗筷放在碗架上,拿出破破烂烂的鱼盆开始杀鱼,鱼是死的,不过身子还挺软和,应该才死不久。一边剪开了鱼肚子,将内脏扯出来,文浩琢磨着罗非鱼就不要再喝汤了,干煎不错,不过家里还有点豆瓣,做个红烧鱼也可以……嗯,不行,家里有个吃白食的,做豆瓣鱼也是浪费,就做煎鱼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洗完鱼,用帕子把水洗干净,厚厚的肉上横切两刀,再抹上盐巴。
龚程把椅子拽到文浩上边,倒坐着眼巴巴的看。文浩用视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几眼,心中一动,又往鱼肉上抹了一把盐!
油烧开,鱼开始下锅煎,龚程连人带椅子的又跑远了,下巴搁在手肘上,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浩喜欢吃煎得干香干香的煎鱼,这种鱼要用小火慢煎,可惜他家这种电炒锅不能调节温度。所以每当油温过热,他就去拔电插座,油凉了,又插上,反反复复的也不嫌麻烦。煎鱼的香味开始在小屋里弥漫,文浩和龚程都悄悄吞了口口水。
鱼很快煎好了,铲到盘子里放着,锅里的油也不能浪费,等放凉了倒回油桶里,煎过鱼的油炒菜很香,每次他都能多吃半碗饭。
回过头来,鱼没了,龚程端着盘子用手吃,才出锅的鱼还有些烫,他边吃边吹气:“好吃,嗯,好香,真好吃,就是有点咸。”
眨眼的功夫,龚程一口气就吃了四分之一条鱼,文浩看得心里滴血,默默的嘀咕,猪啊!这么多盐也没齁着你!
“有水吗?”龚程到底受不了了,越吃越咸。
文浩去倒了杯热水,还冒着白烟的那种。
龚程看了看,没伸手,杯子又破又旧,还是开水,才不喝呢!他把盘子往旁边随手放下,出门跑到水龙头下面,直接喝自来水去了。
文浩看了看剩下的鱼,伸手捏下来一块喂进嘴里。唔!好吃!真香!就是有点咸,不过下饭正好,半条鱼一碗饭,能吃得饱饱的!
龚程喝了一肚子的水回来,挑挑拣拣的拿起鱼背最厚的那块肉吃了两口,打了个饱嗝,再不动手了。像是这才看见文浩在旁边一样,施恩般的说:“你不吃吗?”
文浩点了点头,拿起盘子,在灯光下,将就着龚程吃过的那边再吃了一遍。靠近鱼头和鱼尾的部分龚程都没有动,因为肉少的原因,一次捏起来的肉就比较少,文浩手上的动作快,白色的肉捏在手指尖上不断的往嘴里塞,这种动作会让人联想到一些小动物,比如仓鼠、松鼠之类的。
当文浩将半边吃干净,抬头看向龚程的时候,龚程才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有些紧张的坐直身子,左右来回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