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味可没你那么重,孙老少说也有八十岁了。”周通脸上的笑容扩大,可眼底却有些沉闷,“你也知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去,是我去不了。”
周通身体打小就不好,从来不怎么生病,但是就是经常提不起精神,整个人都十分困乏,若是到了古街那种地方没走几步身子就软的跟团烂泥一样。每天十二个小时的觉都不够他睡的,一到晚上八点就开始犯困,睡得稍微晚些,第二天坐一上午都熬不住。
为了这事儿,他没少看医生,中医西医赤脚医生,科学的方子,土方子,甚至他照着书上自制的符水都喝了,也不见一点儿好使。医生都说他是天生气虚的身子,没别的办法,多休息,多调养。
端正知道周通这毛病,也不勉强他,叹了口气,说:“下回我再去古街摸宝就打电话给你,让你给我参谋参谋,我再也不逞强非要自己看了,血(xie)亏!!”
话还没说完,端正忽然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抬起被木刺划破的手指头,端正一脸郁闷,“怎么这么倒霉啊。小通,哥给你投资你把店铺再重新装修一下吧?你瞧你这儿的东西都快成古董了!这破木头桌子,我这都划破了第三回了!重新上个漆也成啊!”
“也就你总是被划,你跟这桌子天生犯冲。”周通给端正递过去一张创可贴,摇了摇头,说,“装修就不用了,这店里的风水是我爸定下来的,他临死前交代一定不能修改一丁半点。”
“你爸哪那么神啊,还能管得了他死后的事儿?”端正翻了个白眼,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他要是真那么神,怎么就突然死了?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
周通:“……”
端正:“……”
这话一说端正就后悔了,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说:“呸,我这贱嘴,小通,我说错话了,你别介意。”
“没事。”周通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笑容还是一点没少,“你说的也没错。”
端正:“……”
他每次瞧见周通这种表情就怕得慌!
端正又跟周通絮叨了一会儿,电话打进来家里有事找他,端正扭着胖身子就走了。
端正走后,周通还没觉着困就把《葬经》翻出来看了看,翻到一半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青铜戟头胡部上的那个图案。周通琢磨了下,把青铜戟头从货架上拿下来一路带到了卧室。
那图案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精湛的仿制品怎么会弄这么一个一眼就能叫人识破是伪造的图案在上面?他本来怀疑是哪个厂家的logo或者是特意仿制的某个时代的图腾,拍照拿去百度识图搜了一圈后没什么收获。
到了晚上八点,困意准时涌了上来,周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把青铜戟头放进盒子里摆在床头柜上。
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双阴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通家的窗户,老道人手里头托着个罗盘,罗盘上正、缝、中三针齐动,一片阴云笼罩在罗盘之上,老道人把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贴在稻草人的门面上,丢进火盆,火舌舔舐着符纸,上面赫然写着“周通”二字。
杨老道露出邪笑,被火光晃得满脸恨意昭然若揭,他咬着牙骂道:“我精心布置了十年的风水局,没杀得成你周达,就让你儿子周通替你去死,当年你害得我落魄街头,人人喊打,现如今父债子偿,也不算我找错了人!”
火盆中,火星迸射,劈啪作响。
睡到半夜的时候,周通觉着浑身发烫,呼吸十分不畅,此时此刻如同置身火海,炽热难耐,可又被深陷梦里,挣扎不出。他胸口快速起伏,贪婪地吮吸着空气,随着时间推移,呼吸力度减弱,不到半分钟已经是入气少出气多,又过了半分钟就彻底没了呼吸。
放在他身边的青铜戟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道幽蓝色的影子从胡部的图案中冒了出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气盘绕在周通身旁,那气萦绕在周通脸上,一缕一缕地往周通鼻子里钻去,随后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又飘了出去。
寂静的空气里,一个满是疑问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奇怪,既然已经死了,怎么吸不出生魂?”他嘀咕道,“我还以为可以白捡个便宜。”那道蓝气又在周通身上盘旋了一周后钻回戟头,谁料到,房间内的气忽然都冲着周通的身体涌来,如同江流入海,气势汹涌,连带着那道蓝气也被一并带入了周通体内。
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