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见到路早白的时候,舒游也没有咋咋呼呼地第一时间就提起这件事。
他看过的鬼成千上万,小的时候偶尔一只无头鬼路过冲他扭扭屁股他还会一惊一乍的,现在?一堆腐尸从他面前成群结队地走过去,要是长得没什么特色,他都不稀得看上一眼。尤其是在医院这种灵魂聚集的高发地,舒游当时因为替时境挨了一棍子,住院的时候,简直是饱览了各色的鬼魂,要不是他没有闲得那么蛋疼,估计还会做个病鬼集邮谱,或开一个帖,八一八那些年无辜挂在医院里的亡灵。
总而言之,医院、坟地、火葬场和学校,在舒游心目中排得上四大见鬼圣地,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要不是那女人是早白的护士,他或许都不会太留意。
根据那股气息判断,绝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就对了。
背后灵?不像,至少就舒游自己而言,他从未见过煞气这么重的阴灵。
时醒这个脑子有坑的,很快就被舒游顺顺当当地哄出去买火龙果了,时境不好骗,舒游就稍用了点儿心思,装作手滑,把带来的瓷勺子给砸了,然后就拜托时境去医院食堂拿个勺子。
时境在临走前,意味深长地往舒游的后背望了一眼。
但是舒游只惦记着跟早白把危险讲清楚,就没多留意,听到身后的门喀嚓一声被合上了,他才开了口,细细地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转述给了早白。
路早白听到舒游的描述后,第一反应就是:
“背后灵?”
舒游摇摇头:
“我觉得不像。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背后灵。感觉……有杀气。”
路早白被那个“有杀气”的形容逗得笑出了声:
“好的,我明白了,大概是类似于前男友的那种感觉?”
舒游一皱眉:
“路早白你给我严肃点儿!忘记你自己是怎么被弄到这儿来的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路早白一摊手:
“我再小心又能怎样?拿个驱魔符去她面前晃悠?这不是在系统的世界里,没有限制的,我就算拿了那个锁魂娃娃,也锁不住它。”
舒游也知道路早白想表达什么,现在事还没有发作在他身上,他没必要去触那个霉头,不如以不变应万变来得更妥帖些。
他神色勉强地抿了抿唇,说:
“行,那这些日子我多往这里来几次,帮你注意着它的动向。要是有什么不对劲,让系统帮你。”
系统o你们放一首哆啦a梦或巴拉拉小魔仙助个兴啊!
路早白点下头的时候,时境就回来了,话题就此中断。
时境接下来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直到二人结束探视,走出病房,时境才猛然发作了起来,一把把舒游推到了墙上,手掌娴熟地擦过他的颈窝,抵在了他的脑袋边。
舒游早就习惯了他这种霸道总裁的画风,就像习惯了他每次出行倒个垃圾都要翻出西装三件套穿戴整齐梳齐头发才肯出门的诡异生活习惯。
他瞄了一眼时境那在西服袖子中却依然不失优美线条的手臂,一副哄自家宠物狗的态度:
“……乖,说过多少次了,外面不是合适的地方,先忍忍,回家我会让你爽的。”
时境的面部肌肉走位发生了一下扭曲,才硬生生忍下了掐他一把的冲动,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纽扣形状的玩意儿。
舒游正想问这是什么,时境的动作,就给予了他答案。
他按下了“纽扣”上侧的一个米粒儿大小的开关,下一秒,他自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早白,今天我看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东西……”
路早白所在的vip病房区,患者极少,而且现在正是午休时间,连护士都呆在护士站很少出来,白色的医院走廊,从骨子里透出了股萧瑟凄凉的味道,再加上福尔马林水的味道浅浅地在二人中间流淌,把窃听器里舒游的声音都磨出了一股金属一样、含着砂砾的质感。
窃听器里的声音极小,只够时境和舒游两个人听见。
舒游没吭声,时境倒是歪着脑袋,听得认真,直到听到自己再次推门而入的声响,他才按下了暂停,问道:
“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说?”
舒游把脸扭到一边去,舌头在口腔里转来转去,玩笑似的在脸颊上顶起一个又一个小鼓包,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时境,一下就烦躁了起来,正准备抬手去捏住他的下巴叫他别玩了专心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听到了舒游含糊的声音:
“……不想让你总想着我是个怪胎。”
时境:“……”
他放下了手,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舒游,而把话说开后,舒游也不再躲躲闪闪,看向了他的眼睛,眼里含着戏谑的笑。
两人对望了一会儿,时境先打破了沉默:
“……我身后有吗?”
舒游立刻明白了他想问什么,轻抓了抓耳垂:
“没有。”
的确,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时境、时醒这对兄弟阳气太过煞人的原因,舒游从未在他们二人身边看到过阴灵存在的痕迹,事实上,舒游也很喜欢这种干干净净没人打扰的感觉,他可不想自己正在翻云覆雨床浪云涌间,看到一票围观吃瓜群众,那样的话,他的压力会很大的。
时境眯着眼睛,继续问: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比跟路早白在一起的时候,压力小很多吧。”
虽然很不爽时境的语气,舒游还是实话实说了:
“嗯。”
时境在听到舒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