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罂将卸下的首饰放在一旁,她这才站起身来,重新往床·榻的方向走。撩·开被褥,她的视线从刘询的身上扫过。刘询已经闭上了眼眸,看起来像是已经安睡的样子,甚至连呼吸都趋向于平缓。
刘询听到霍成君走近的脚步声,他就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虽然霍成君看上去已经发现了他的布置,甚至她自己似乎并不想要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孩子。但是,刘询不可能因为霍成君的一句话便放下戒备。
如果说,这句话只是试探呢?
闭上眼睛之后,耳畔的声音反倒是显得更加清楚。他听到霍成君将被褥掀起,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凉意。那掀起的被褥一角,显然没有到足以让冷风惊扰他的地步。
这样的行为,绝对称得上是用心,也可能是面对他时那警惕的小心翼翼。刘询听着自己身旁那不断传来的被褥的摩擦声,或许下一刻他身旁便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寻罂看了一眼那被子上似有似无的褶皱,她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再次将窗幔拉上。最后又看了床·榻一眼,吹灭了油灯。
刘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才想到刚刚的确是自己大意。若是霍成君想要与她同眠,不可能连油灯都不灭。她显然根本没有与他同眠的想法,刚刚她在床内侧做了什么动作他没有发现。但也能猜测出她的用意。
床·上是否有人睡过,细心的人从褶皱上便能看出一二。霍成君不想在床·榻上与他共枕,这个事实却不能让他或者说是一些下人知道。那么,一些细节上的伪装自然是必要的。
霍成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随后他听到了窗子开启的声音。比起往常来声音要小上许多,可以看的出做这样动作的人有多么的小心翼翼。之后窗子又被人关闭,房间之中应该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刘询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体内侧的位置,霍成君不仅不与他同床共枕,甚至在两人的洞房花烛之夜,她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宫之中自然有保卫着帝王安全的侍卫,哪怕那些人不能够被他完全掌控在手中,他也很清楚作为帝王的最后一条防线,他们十分的称职。虽然这些侍卫如今所在的职位很少沾染鲜血,他们曾经也是刀枪血雨都经历过的。这些人的能力,自然不需要质疑。
霍成君擅自离开房间,当真是胆大的很。如果被那些侍卫发现,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或者说,她当真有自信能够避过侍卫们的耳目?!
霍成君向他展现了几分过人的力气,他倒是能够接收霍成君本人是有几分武力的。但如果说在这皇宫之中来去自如,他就无法相信了。别说是她,恐怕就连霍光都做不到。
还是说,霍成君其实就在这间房子周围呢?刘询看向头顶的位置,若是在这房间周围呆着,哪里有房间之中那么舒适?
或许霍成君真的有他所不知道的能力,但是有一点是绝不会出错的。那便是霍光的小女霍成君,自肖便是被霍家人娇养长大的。这样的女子,往常都是受不得委屈的。放着好好的房里不呆,去外面吹冷风,显然不怎么可能。
除了新房之外,霍成君还有在这皇宫之中可以呆的地方?他不觉得霍成君对皇宫有那么熟悉。
刘询想了想,他的面色微微的一变,手指都紧了紧。他唇角微微勾起,带出一个有几分讽刺的笑意。
这新房恐怕不是霍成君最熟悉的地方,也不会是她觉得最亲昵的地方。若是论起熟悉和亲昵,这皇宫之中,还有另一个人可以让霍成君靠得住。甚至,比他这个帝王更靠的住。
刘询闭上了眼睛,却是迟迟没有办法入眠。明知道明日同样会是一场硬仗,他却是根本没有睡觉的**。
开始的时候还闭着眼睛小觑,之后更是干脆的直接将眼睛睁开,隔着床幔看着外面。天色微微有些明亮的时候,窗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房间之中·出现了那让他觉得熟悉的脚步声。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他便觉得霍成君的脚步声让他熟悉的很。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更加清醒,免得因为一夜未眠露出明显的疲态。感觉自己的精神还不错,他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反倒是重新闭上了眼眸。
寻罂进入房间,她独自在书梳妆台上坐了一会儿。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这才伸手打开了房门【钟牖舫删的房间不同,她绕了一圈稍微熟悉了一番,这才将春玲叫了起来。
“小……皇后娘娘,您今日醒的真早。”在‘小姐’两个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的时候,春玲便改成了‘皇后娘娘’。她匆匆忙忙的穿戴好衣物,她的面上有明显的惊讶。
“往日什么时候醒倒是无所谓,日后我们在这皇宫之中,要侍奉皇上。自然应该早一些。”寻罂面上并没有多少不悦,她口中教导的话却也没有含糊。
“皇后娘娘教育的是,奴婢记住了。”春玲昨日比以往睡的都要晚上一些,霍成君的婚礼她作为贴身侍女又比较疲惫,所以便睡得沉了。不过,这些理由春玲是不会说出来的。迟了就是迟了,无论有什么理由,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在霍家的时候便是这样,到了皇宫若是犯了什么大错,很有可能连自己的姓名都保不住。霍成君只是口头教导她两句,春玲不会有任何不满,只会虚心接受。
顾不得太多的打理自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