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原鹿候求见。
皇上手中研究的不是写着朝政的奏折,也并非是被一些大儒推崇的文学典籍。而是一本游记,一本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却非殿之中的游记。皇上看游记的神色可以说是格外的认真,甚至还将一些东西誊抄下来,重新再看上一遍。
他不知道游记为何变得这般重要,却也清楚皇上的改变,恐怕与北宫的中山太后有一些关系。皇上的这个习惯,便是从上次离开北宫之后,才有的。
“传他进来。”刘秀的眉头微微一皱,将游记收起,放到一个较为隐秘的抽屉里。
自那一日他从北宫离开,便越发的不想与郭圣通再谈论政事。若是想让一个人放松警惕,便要投其所好。所以这书房之中便多了些游记,他有信心再见郭圣通的时候,能够与她好好谈论一番大汉的大好河山。不至于让话题再次牵引到,对于两人来讲,都不甚美好的过去。
“微臣参见皇上。”阴识恭恭敬敬的向着刘秀行礼。
“不必多礼。”刘秀的神色与往常无异,他很清楚阴识这次求见的原因。
刘秀将前几日沸沸扬扬的流言之事交给了阴识处理,这事情拖得越久对阴家就越不利。阴识自然会想着早早的结案。刘秀毫不怀疑,过去这段时间之后,哪怕他想要调查,也会证据不足。
阴识起身,不着痕迹的拂了拂衣襟上的灰尘。他外的从容不迫,这幅姿态最容易让人信服。“微臣奉皇明调查流言之事,近日微臣动用了所有的手段,终于有了些许眉目。特来禀明圣上。”
“朕很清楚原鹿候的能力,这次的罪魁祸首,可是已经落了网?!”刘秀此时已经有几分不耐,他很清楚这事情便是阴识主谋。在让阴识调查的时候,他同样也让自己的势力调查了一番。只不过,他调查的那些东西,除了他自己之外,并不打算让任何人瞧见。
他知道事情的事实,却要在这里主谋怎样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必然是参与了这件事,他本身有可能便是阴识的心腹,倒是不值得同情。他不耐的是,阴识用尽手段的隐瞒他。
这次打算放过阴家的时候,便注定了他要咽下这口气。不过这件事过去之后,他便再也不会为阴家遮掩。如果阴识或者阴丽华作出什么事情,也会得到应有的处置。
若是阴丽华对他刘秀当真是真心一片,他刘秀对阴丽华是有几分亏欠。如今知道阴丽华对他从来没有过多少真情,而是将她当作获得权利的筹码。那他刘秀也可以无愧于心的说,他自己并不亏欠阴家什么。
阴丽华付出了他的青春,他刘秀何尝不是对她真心相待了十余年。甚至为了阴丽华,多次伤害一个一直为他付出的人。不追究过去,保留阴家的这份荣誉,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阴丽华的贵人之位,在如今的后宫也已经是巅峰,她还管理着后宫的事务,没有人能够越过他。阴家从新野一个富贵之家,到如今大汉有名的尊贵世家,全是他一步步扶持。已经有了这些,他们也应当学会知足。
“请皇上恕罪!”阴识并没有高高兴兴的回应刘秀说罪人已经落了网,听到刘秀开口,他再次向着刘秀施礼。“微臣探查到了一些事,若是没有皇上指示,断然不敢再查探下去。”
刘秀的视线变得有几分危险,他紧紧地盯着阴识。直看的阴识觉得自己背脊上出现的了一层冷汗,这才开口。“何事?!”
阴识平稳了自己有几分加速的心跳,皇上的威势当真是一日胜过一日。刚刚的视线,甚至让他有种自己被一眼看透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他相信阴丽华对皇上的影响,也相信皇上对他的信任。
刘秀此时含着几分薄怒,怕是因为对那太子刘疆的重视。他重视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好事。
“皇上,微臣探查到,此次流言,可能与绵蛮侯有关。绵蛮侯郭况向来是极受皇上重视。若是没有皇上您的旨意,微臣不敢擅自探查……”阴识的言语之间尽显自己对刘秀的尊重,当真是‘忠贞’的很。
刘秀看着阴识,若非时机不对,他甚至有冷笑的**。究竟是谁给了阴家那么大的胆子,不将自己做的错事快速的掩盖下去,反倒是用此来摸黑郭家?!“原鹿侯,此事你可当真是仔仔细细的调查过了?!中山太后与绵蛮侯郭况乃是一母同胞,郭况为何要抹黑太子?!”
如果说郭圣通是最希望太子刘疆即位的人,那郭况绝对是第二个。哪怕如今郭家不需要一个帝王来帮衬,却只有流着同族血脉的帝王与郭家最的亲昵。不会因为莫须有的借口打击郭家。郭况,这般重视亲近刘疆的人,又怎么会害他。
“皇上,绵蛮侯的目的若不是抹黑太子呢?!太子殿下这些时日与皇上您甚是亲近,哪怕是想要抹黑太子,皇上您也定然能明察秋毫。”阴识借着这个机会又将刘秀捧了一番,“皇上,微臣与绵蛮侯向来不睦……”
阴识没有直说绵蛮侯郭况的真实目的,不过‘不睦’两个字,已经轻而易举的说明了问题。
太子被抹黑最受益的人会是谁?非阴丽华与刘阳莫属!哪怕他推出一个表面上与他阴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总有些人会传言,对他们阴家的名声极为不利。若是他推出去一个与阴家关系匪浅的人,就有可能给他一个管教不利、亦或是识人不清的罪名。以后他在朝堂上笼络人脉,有郭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