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榆的话说的一屋子人都哑口无言,荣淮虽然心疼闺女,却也知道荣婧这回的确是太过分,不打她一顿,谈广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便也不好说什么。
荣敬站在旁边想了好久,打从进门就一直没开口,这会儿见人都安静了下来,反倒上前一步温声问:“祖父对这件事怎么看?谈广元今日到访,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一早就知道今日的宴上会出事,他就是在家里等着大姐姐跟三妹妹回来的。要这么说起来,保不齐那伙歹人真跟他有关联。”
荣榆颔首沉思起来,却猛地转而问荣姜:“你是怎么回事?从前不是从不去赴这样的宴吗?今日怎么跟着荣婧一起去了?”
这一连串的问话叫荣济几个把目光都放到了荣姜身上,荣姜耸耸肩:“原本就是想回您这件事,到了府门口被从善拉去了如意楼,婧姐儿傻子似的不捡重点回,瞎嚷嚷去攀扯谈绩......”她适时的顿一声,才捡起来前头的话,“我跟婧姐儿去的时候,媛姐儿在雅室等我们。后来贺珽在外面闹起来,我这才知道邺城连日来丢失官家女的事情,媛姐儿也才告诉我——今天这个宴本就是皇后娘娘授意她摆的,又叫她托付大舅母,一定得说服我出席。”
她话音才落,荣敬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道:“这么说起来,这是皇后娘娘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试探那些歹人,特意请了大姐姐出席,无非是希望大姐姐能看出些端倪来,二来......”
他话还没说完,荣敏冷着一把嗓子接了上去:“二来有姐姐在,他们也很难得手。”
荣榆才要点头呢,突然想起来今儿明明有两个姑娘被掳走,便瞪圆了眼睛看荣姜:“那你怎么没救下贺郭两位姑娘?”
荣姜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声音来:“我不是跟媛姐儿她们在雅室待着呢嘛......压根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啪”地一声,正是荣榆拍案而起,抬手一指正对上荣姜的方向,开口就是怒斥:“你既已知道了皇后用意,不赶紧到前面看着,还在雅室跟你妹妹闲聊呢?这事儿传到中宫耳朵里,我看你怎么解释!”
荣姜也是不服气,一摊手分毫不退:“皇后娘娘明知邺城不安宁,还叫媛姐儿下请帖摆这个宴,传出去外面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她呢。她再是个贤德的人,也怕天下悠悠之口,要我说这件事,她八成会把媛姐儿推出来。”
荣榆的气焰霎时间就没了,是了,在荣媛的宴上丢了人,贺家和郭家难道会善罢甘休吗?虽说荣媛也不是有心的,可人毕竟是在她的地盘上丢的,这件事曹皇后恐怕不会一力承担。
还是荣淮耷拉着脸,神色并不怎么好,瓮着声劝了句:“您也不必太忧虑,媛姐儿现如今是太子妃,她若坏了名声,对太子百害无一益。中宫那样爱子,就算不会一力承担,也会护着她的。”
荣榆便沉着脸色吩咐:“谈广元和歹人究竟有没有关联,没有真凭实据你们谁也不许胡说,不然我可要请家法了。这件事情既然闹开了,陛下自有圣裁,我们要做的,无非是护着媛姐儿而已,都听明白了?”见荣济他们颔首应下,才又说了些叫荣济上朝时要有些眼色,这件事情要多操点心一类的,就打发了儿孙们散去,却又独独留下荣姜一个不叫走。
荣姜看着一屋子人退出去,她撇撇嘴,一时站着不说话。
荣榆倒也没再质问她今日宴上的事,反倒拧眉问她:“从善拉你去如意楼做什么?叫你把这样要紧的事情都丢开。”
“是程邑,他派人从江北送了一柄黄翡如意来,”荣姜稍稍松了口气,像怕荣榆再教训她似的,见问的是别的事,就放松下来,“从善是因今次来送东西的是个面生的人,他有些不放心,就叫我过去了一趟。”
“面生的人?”反问了一句后,见荣姜颔首,才追问一句,“怎么会是个面生的人来?一向不都是程安来京城里走动吗?”
“说程安出去办差事了,从善问他的时候他也不说,我估摸着是军中的事情,他不敢随口说,所以支支吾吾的遮掩过去了吧。”说着像怕荣榆不放心,赶紧添上一句,“倒不妨事的,他手上有程邑的亲笔信,我看过了。”
听见有书信为凭,荣榆才安心下来,又嘱咐了一番如今事多,不可再莽撞行事一类的,便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叫荣姜回去歇着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伴随着那柄如意,和那个面生的男人,一起来到了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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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在荣姜踏进如意楼的时,英亲王府中赵倧正眉头紧锁的听着魏鸣的回话。
待魏鸣一一回禀之后,赵倧把玩手持的手猛地停住,稍一偏头看向魏鸣:“你是说,他送完了东西,悄悄的进了曹宾的别院?而太子,就在别院里?”
魏鸣有些迟疑的点点头,像怕赵倧生气似的,开口时声儿都有些颤:“您看......要不要知会侯爷一声?”
“不用,这件事暂且别叫荣家人知道。”赵倧却想也没想就否决了魏鸣的提议,眼看着魏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才笑着道,“太子这才刚解了禁足几天?要是这时候再把他牵连到什么事情里去,那才真是了不得了。你这几日只管盯紧了送东西的人,别叫他脱离咱们的视线,先静观其变吧。如果太子和曹宾闹不出什么不像话的事情,咱们就当不知道,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