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先生的魅力对伊丽莎白施展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无所不克。
伊丽莎白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把话题领进一个十分暧昧的境地,现在需要喝杯白兰地压压惊的是她自己。否则在这来客纷杂的俱乐部,他们若是有什么不妥的亲密,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她只好借故转移达西的注意力:“简和宾格莱已经不在舞池里。”
达西没回答,却是端着酒杯朝她一迳儿的笑,一是高兴宾格莱恐怕已经采取了动作,好消息指日可待;二就是自己和伊丽莎白相处的情景,恐怕和简与宾格莱一样,都是舞会上的爱情鸟们找隐蔽的地方在说悄悄话。
见伊丽莎白羞涩难当,达西到底没有情难自禁。
曲终人散之后,班纳特一家便临时住在俱乐部的客房里,明天一早新婚夫妇离开后,他们也将启程返回德比郡。宾格莱先生一直等到所有宾客散尽都没有走,而后他要求和班纳特先生单独说话,谈话一切顺利,班纳特先生把谈话的结果告诉班纳特太太的时候,这位太太差点儿高兴地晕过去。
失而复得的五千镑女婿又回来了。
这事儿足够她在浪搏恩夸耀整整三年,要不是伊丽莎白和达西之间困难重重,再有个一万镑的女婿,那可足够班纳特太太炫耀到躺进坟墓那天。
她这便嚷嚷着张罗要往回赶,好给简回去准备嫁妆,顺便把莉迪亚也一道嫁出去。
达西和宾格莱骑着马星夜下信步回到罗新思庄园。
庄园里却灯火通明。
公爵夫人并未入睡,而在等他们。
当然她等的肯定是达西,而非宾格莱。宾格莱同公爵夫人礼貌地道了晚安,就把空间留给这对长辈和晚辈。
凯瑟琳姨妈从银盘子里拿起一封用火漆封住的信件递给达西:“我参加完婚礼回到庄园,这封信就到了。我便做主收了下来,信是穹顶宫内摄政王的秘书写来的。达西,我以为那事儿已经完了,这女人竟然还没有放弃吗?”
竟然是摄政王秘书的来信,可不是情妇嘴上说说的威胁之词了。
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公爵夫人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担心的那件事就要成真了。
达西扫过来信的地址,发现果然如凯瑟琳姨妈所说,是穹顶宫的摄政王秘书写来的,这其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非常相信坎宁爵士的办事能力,没想到摄政王竟然顶住了这巨大的经济压力。他哪里知道这是因为摄政王早已盯上了彭伯里的财库,议会划拨的津贴就算晚上几个月总会到手的,摄政王只要暂时顶住债务压力即可,就算达西没有六十万镑,哪怕他只有十万镑,也足够摄政王暂时应付了。
摄政王便是打的这个主意,用准女婿的钱救急,最后必须低头向他妥协的反而是议会,摄政王就更有理由要求提高自己的津贴,并且让反对公主外嫁的声音闭嘴。
格雷诺耶夫人说得没错,摄政王发现自己不再因为要向议会要钱,而处处被议会掣肘了。
达西重重地把信扔回银盘子内,一时间心乱如麻,其实他和公爵夫人都大致猜到了信的内容,而仿佛一旦拆开这封信阅读了内容,就将真正万劫不复。
因此谁也没想去看。
然而看不看,都注定了结局。
达西转身就要离开。
“要像个男子汉一样,菲兹威廉,”公爵夫人阻止了达西离开:“把信拆开,念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