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头狼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前来营救的人们已经将一些点燃的鞭炮抛进了院子中间,随之而来的还有十几只利箭。
箭雨一波接一波,几头狼被逼得无路可走,那皮毛黝黑的“头狼”似乎并不想放弃,看到自己的手下就要跃出栅栏,竟然一个反扑,堪堪咬断了那头要逃跑的狼的脖颈。
屋中的众人当然也听到了外面的爆竹声,有了援军,士气必然大涨,大伙一下子也来了精神,一个个伸长脖子透过门窗上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院子破败,能遮挡的地方很少,没过多久,几头狼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中了不少箭羽,两个“头狼”的手下全都痛的夹着尾巴,蜷缩在墙角疼的瑟瑟发抖。
外面的人们缓缓逼近,边走边继续朝着小院儿里射箭,原本也躲藏在篱笆下的“头狼”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动静,它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屋中的审玉谦死死扣住血流不止的胳膊,他知道救他们的人来了,可是还需要些时间。
几头狼无暇顾及他们这边,倒是让屋里的众人全都长舒了一口气。
审玉谦忍着肩上巨大的疼痛,又是朝着屋外望去,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那“头狼”的目的。
就在前来营救的人们缓缓靠近篱笆的时候,审玉谦一声大喊:“有狼在篱笆下埋伏。”
那狼似乎知晓审玉谦此话的意思,也豁出去了,忽的飞身一跃,张口就朝着外面的人群扑去,看样子是要来个殊死一搏。
还好审玉谦喊得及时,那“头狼”扑了个空,反被十几只破空而来的箭射成了马蜂窝,当下便没了气息。
“头狼”一死,剩余墙角里的两头狼也已经没了威胁,三下五除二便被人们制服,到此,人狼大战总算告一段落。
危险解除,审玉谦这才感觉脑袋发沉,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等到他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砖块夹杂着黄土的简陋屋顶。他嘴唇干裂,刚想动动身子,左胳膊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哥,别动,你可算是醒了,吓死芷儿了。”妙芷一袭锦缎夹袄裙,头上没有任何珠钗,倒是系着一块粉底白花的头巾,活脱脱一个乡下小姑娘打扮。
“来,喝点水。”她轻轻将他的头扶起一点儿,将水喂给审玉谦。
不待他问,妙芷便开口告诉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咱们饶了那么一大圈,早就脱离了要走的路线,这儿是银砚县的一个小村子。昂对了,那天救了你们的人就是这儿和周边几个村落的村民,现在咱们就住在这个村儿的里长家。”
喝了几口水,审玉谦终于感觉嗓子不再那么干涩难耐,他的头还是很昏,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吧!
“芷儿,大哥这一受伤,怕是要拖累队伍的行程吧?也不知道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些。”
“大哥,你别担心这些了。好好养好伤才是最要紧的,昨天你一身血的被抬回来,都快把我吓死了。还好村里有一个赤脚医生医术也算了得,用了好多法子才将你肩上的血止住,你的伤口很深,只差毫厘便伤到筋骨,还好上苍保佑,不然你这条胳膊就要费了。”
妙芷坐在土炕边上,说着又是拿起木桌上的药碗,朝着里面吹了两下。
“来,先喝药吧!刚好不烫了。”
这么大的队伍进村,几个村的里长都来了,他们弄了一辆小板车,跟在两个年轻统领马后朝银砚县赶去。
公主的送亲队伍遭遇野狼袭击,他们几个村子合力解救,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说不定还能因为此事升官也说不定呢。板车上的几位里长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小板车紧紧跟随着前面的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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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城,学士府。
“什么?佳和公主的送亲队伍根本没经过淀城?”审丰毅将手中的书卷朝桌上一摔,惊得从太师椅中站了起来。
“确实。”拨弄着炭火的君哥儿也是一脸疑惑,瞧着审丰毅如实说道。
“那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他黑眸雪亮,鼻息下的胡子上下轻颤。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昨个下头廖彪的人只带了个口信儿过来,具体到了哪里,就只能等解语姑娘回来才能知道了。”
“老爷,您说那廖彪是不是在说谎?只吞了银子而不办事儿呢?”君哥儿走了过来,大胆猜测道。
“不可能,廖彪虽出身草莽,可也是有原则的,他既然接了银子,就不会不办事儿。再说,他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做这么没脑子的事情,他若还想悠闲的做他的山霸王,也得看咱们让不让。”
审丰毅显然对廖彪这个人了解很深,确实对于廖彪来说,照他们的做无疑是最好的,强盗土匪抢劫天经地义,既能枪些值钱的东西过冬,又能轻松拿到一大笔银两,何乐而不为呢?就算他不知道背后跟他做交易的人到底是谁,单凭叫他做这种招惹朝廷、却又给他们打了事后能相安无事的保票这一点,这后头的人就一定不简单。
原来,这是审丰毅在半道给妙芷一行人设的卡,他想用强盗抢劫的幌子,削弱队伍中的兵力,那么接下来他们做的事儿便会轻松不少。
现在好好的计划生了变故,坐回太师椅中的审丰毅也不禁骤起眉头,看来只能等待前去了解情况的解语回来了。
待到清冷的日头当头高挂,风尘仆仆的解语总算回来了,她仍旧一身黑衣,进屋就朝着审丰毅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