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芷知道宁儿藏不住话,而且她本就还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遂将湘嫣叫到跟前,细细问起了那****与霜凝诗的谈话过程。
事已至此,湘嫣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只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妙芷,一切都由她自己定夺。
妙芷没想到元鸿轩的信第二日便到了,信是写给湘嫣的,可妙芷早已猜出了信中的内容,元鸿轩根本不会选择用她的血来救他的命这个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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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玉谦在回去新晋的路上才得知,大将军梁文为了救下将要被一同随葬的妹妹梁妃而起兵造反,带领几万精兵将皇宫围了个严严实实,后却因兵符早就被枕边之人聂氏偷梁换柱而被俘,锒铛入狱,已于昨日在午门斩首,而梁妃,也随先帝一同葬入皇陵。至于远王爷北熠远,则是因为当时救驾有功,功过相抵,现已被当今圣上派到封地,做闲散王爷去了。
审玉谦没想到,短短几月光景,北新以及东元两国,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政变。两代帝王陨落,终究成了沧海中的一粒沙尘。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朝廷颁布了许多历法。一路归途,审玉谦却没看到百姓的生活有多少变化,反倒是新帝似乎追加了赋税,路过的好多地方,都能听到不少百姓的抱怨声。
马车碌碌而行,从城门口不多时便到了学士府的朱漆大门跟前。
“爷,到了。”车夫隔着布帘子叫了一声,审玉谦这才起身下了马车。
学士府门前的两头石狮子还是很称职的守在门口,鎏金大字的匾额也依旧挂在房檐下,可审玉谦知道,再不会有那么一位俏丽如兰的女子欣喜若狂的奔出门迎接他,也再不会有人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耍赖,脆声声的喊他大哥。
这个时候,审丰毅还如从前一般忙的根本不在府中,审玉谦看着熟悉的院落,却再没有往日的亲近之感,有的只是心中那一丝丝的惋惜与怀念。
皇宫,宣德殿。
“该死,该死,给朕将这些奏折都烧了,烧了。”北熠耀大力将桌上高如小山的奏折全都推到了地上,面上是掩都掩不住的厉色。
“皇上,这些都是大臣们的奏折,烧不得啊!”大太监西子在一旁唯唯诺诺的说道,弓着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朕说烧了都烧了,你敢抗旨?”北熠耀对着他怒目而视,一双眼睛红的骇人。他气不过,将手中刚拿起的一本奏折狠狠的丢到了大太监西子的脸上。
“皇上,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皇上息怒啊!息怒啊!”西子跪地求饶,脑袋在冰凉的地板上磕的“砰砰”作响。
审丰毅刚迈着步子进来,就看到他们北新的一国之君正朝着一个太监发脾气。
北熠耀瞧着他进来,面上的戾气虽减退了不少,可仍旧生气的很,一边踢踏着脚边的奏折,一边骂骂咧咧的坐回了位子上。
太监西子可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到审丰毅朝着他摆手,赶忙手脚并用,跌跌撞撞爬出了宣德殿的殿门。
“近几日臣听到了来自各处的风言风语,皇上是否也该收敛着些性子?依微臣之见,增收赋税之事还是改回来吧!”
审丰毅恭恭敬敬的,没有丝毫逾越之意,他只是以一个大臣的身份向当朝天子进言。可这一举动,在北熠耀眼中却变了味道,他就像一头敏感的野兽,在听到‘改回来’三个字后,那原本被压下去的怒火又“蹭”的一下涨了老高。
“改回去?朕贵为天子,一言九鼎,哪能说改回去就改回去,审爱卿还真是会说笑。”北熠耀脸色铁青,字字句句都好似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皇上,恕臣直言,您若是不将此法令废除,怕是这北新的天就要乱了。”他说的一点不假,百姓们对于这次赋税增收之事怨声载道,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而且他也派人下去体察了一番民情,这次颁布增收赋税的法令,确实让本就贫困拮据的底层百姓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就这么一句话,立马让北熠耀成了个炸了毛的战斗公鸡,他眼神不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审丰毅跟前,“怕是这北新的天不是被百姓搅乱,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话中带话,矛头直指面前之人,连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
审丰毅见他油盐不进,又这样明目张胆将罪责全部推在了自己的身上,本来一直努力压抑的情绪也有些绷不住了。
“皇上此番意思,是在警告微臣?”他眸光微动,侧头看着一旁的北熠耀,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北熠耀被审丰毅身上的冷意逼退了些许,可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只板着脸没接话。
“我看皇上您是忘了这天下是怎么得来的!而且臣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皇上,我审丰毅若想得到的东西,还用不着使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审丰毅说完,狠狠甩了一下身后的衣袍,礼都没行,便转身扬长而去。
这话摆明了就是告诉北熠耀,他审丰毅只是不想做皇帝,如若想做,还轮不到他。
“你......!”安静的内殿中只剩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北熠耀。他气的胸口不住起伏,转身就将几个频降厣希摔了个粉碎。
好你个审丰毅,你给朕等着!
所有先皇遗妃悉数随葬,宫中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往年一到夏日,宫中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出来散步赏景儿的娘娘贵人。现在,怕是只有妍妃住的荷香殿最热闹了吧!
影影绰绰的珠帘纱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