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光景就在眨眼间悄然而逝,在元鸿轩日复一日打理朝政琐事中悄然而逝,在妙芷为了东元能成为水稻之乡的努力中悄然而逝。ran?en .ranen`
而月落与东元的战事,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林风带领的‘黑鹰军’,大破肥城,又向前朝着草原深处推进了几百里,可以说,东元将月落最主要的粮食来源地占领了,这可让阿拉坦吉勒每日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连带着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难测。
那厢战火肆虐,这厢妙芷在东元发展水稻种植的工作有了很大的成果,自从有了在姚村的那次经验,妙芷对于水稻种植有了更多的把握。
眼看着已经进入深秋,各地的水稻都涨势良好,只待秋收。就因为这件事情,妙芷在东元百姓心中的地位也是节节高升,更有一些原本贫困地方的百姓,竟然在当地为妙芷立了碑。
好事连连,妙芷的封后大典也有了确定的日子,定在了农历九月二十八,也是妙芷的生辰。
这次妙芷终于不再推辞,欣然接受了元鸿轩的安排,过了今年的生日,她便已经整十八了,虽然在她心里十八岁结婚还是有些太早,可她不愿再让元鸿轩等了。
‘望月台’中灯火渐熄,天边越来越亮,妙芷在元鸿轩低低的呼唤声中醒来,耳边男子声音似风过深山幽谷,略略带着些草木清香。妙芷深长的呼吸微滞,长睫一掀,瞧见的便是男子清隽的容颜,眉目俊朗,五官如玉。
“芷儿,起床了,今天要到城外的‘玉佛寺’祈福求签!”见她醒来,男子唇边浮起舒缓柔润的笑。
自从封后的日期定下,元鸿轩便比从前更加肆无忌惮,这般她还没醒便闯进‘闺房’的事情已经数不清了。
妙芷将被子一蒙头,咕噜噜嘟囔着什么,含糊不清,旁人根本听不懂。但元鸿轩却知道,她在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只要稍稍不想起床就先问时辰,早了一会儿都是不起的。
元鸿轩掀着被角,让她一头疏散乌黑的秀发露出,“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卯时便要过了,快起吧,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若是咱们不在辰时到达‘玉佛寺’,怕是百姓们都要知道他们东元有个懒皇后了!”
“起起起,这便起!”妙芷忽然掀开被子,睡眼惺忪头发散乱地嘟着小嘴。旁的什么她都不怕,就怕百姓的唾沫星子,那家伙,能将你捧成神,也能立马让你变成屎!
威严华丽的车辕碌碌驶离暮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到了绿意盎然的郊外。妙芷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个寺庙都要建在山里呢?真是折腾!
早起有些湿寒,妙芷裹了月色斗篷,领子边儿还滚着一圈白兔毛,马车里她的小脸柔美清润,眼眸亮如星辰。
似乎是还没睡醒,妙芷总觉进到这林子里后身上有点儿冷,浅风吹在脸上如抹了冰水。
元鸿轩无奈笑笑,他的芷儿什么都好,就是这爱赖床的性子怎么都改不了。他长臂一伸,将妙芷整个人都拦在怀里。男人天生比女人的体温高,一挨住元鸿轩,妙芷便真实的感受到来自男子身体的炙热温暖。
“鸿轩,我再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哦!”她猫儿般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蹭了蹭,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低悬,清辉如玉,天透着蓝丝绒般华丽的光芒。
晃晃悠悠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元鸿轩同妙芷相偕走下马车,早有‘玉佛寺’的主持以及其他僧侣等在门口。
从树木林立的寺外走到寺内,阳光没了遮蔽,一下子变得明朗不少。
‘玉佛寺’不愧为吃着皇家供奉的天庙。悠长的低矮围墙棕黄寂静,在门口便有香火味漂浮在清冽的空气中,一息间恍惚尘世喧扰皆远去,禅境深长让人悠然回味。
元鸿轩手心暖热,如玉地面颊熠熠生辉,双目平静怡然,“芷儿,咱们进去吧!”
妙芷裙摆荡漾,鼻息间淡气飘出,只朝着男子轻轻点头。二人迈步缓入,一众人紧随其后。
寺中庙宇伟岸高耸,烛火点点摇曳,透窗半黄,松柏笔直青苍,树叶花草泥土清香混着香火燃烛的烟气,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院中还耸立着一座高塔,塔身铁青,八层飞檐,檐角铜铃如豆,风过留声,空灵似天际飘来的神佛琴瑟之音。
两人跨入灯火鼎盛的主殿,眼前大佛身披洒金袈裟,慈眉善目,捻指静坐,半合的眸子似有若无瞧着走进之人,眸深似海,却又真的宁静无波。
多少人在这佛前深感如洪世一芒,渺小如沙,而又虔诚跪拜,满心赤诚。
“皇上,皇后,请敬香!”身披袈裟的方丈白须飘飘,说完便缓步走到了香案旁敲起了木鱼。
两人清浅移步,拜倒莲台之下,叩于蒲团之上,俯首弯腰,利落的磕了三个头。
妙芷心里念着如来佛祖、玉皇大帝,既然不愿让她魂魄无归,到了这个女子身体中,那就让她安生终老,让这世间国泰民安吧!
磕完头,妙芷利落起身拍拍裙摆,转身朝着元鸿轩笑道:“好了,接下来咱们该干嘛呢?”
偌大的殿中女子声音清脆甜润,包括元鸿轩在内的一众人却愣了愣,接着元鸿轩浅笑,“这么快便磕完了?”
“嗯,”女子星眸灿烂,“我不信佛的,我只信我自己。拜佛乃是心意虔诚,谋事还得在人!”
她的话刚落地,一旁始终沉默着敲击木鱼的方丈却是停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