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妙芷穿上了昨日刚从成衣铺子取回来的新衣,依旧是她自己画的图样子,款式大方得体,领口是浅短的圆领设计,盘扣也不在腰侧而改到了胸前,嫩绿中带着浅浅的鹅黄色,穿上更加衬托的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
“小姐,真好看,难怪成衣铺子的牛老板要买您的图样子呢。”宁儿一边将裙摆的褶皱拉平,一边赞叹着。
湘嫣撩帘而入,看到妙芷的穿着,也是喜欢的紧。“小姐,咱们何不也开家成衣铺呢?”
妙芷回身,浅浅笑着,“在等几个月吧,而且我也不准备再开什么铺子了,入股不是也很好!”她眨巴着眼睛,灵气十足。
成衣铺的牛老板几次三番要买她的图样子,看来还是有市场前景的。她也打算好了,自己开店确实太辛苦,光“玲珑坊”就已经让她忙的四脚朝天了。所以这次她准备入股,就是自己只出图,其他一概不管,只等着拿分红便可,省时省力,还能大赚一笔。
想到这,不禁又是眉眼弯弯的笑了。“赶明儿个,我在画些更好看的,给你和湘嫣一人做一套。”她又是捏了捏宁儿柔嫩的小脸,那手感真是棒极了。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细雨,天气一日凉过一日。青石板路上到处散落着金黄的落叶,大大小小的水洼亮的跟镜面似得,刺眼的很。今儿没坐马车,贾管家破天荒的给她准备了一顶小轿,那殷切虚伪的样子,妙芷看了就想吐。
精壮的家丁一前一后抬着轿子,脚步沉稳,妙芷坐在里面一点都没感觉到颠簸,反而舒服的很,既然有人巴结,就没有不享受的理儿。
好久都没吃“明月楼”的梨子膏了,连那桂花芝麻饼她都想念了好几日。不管是什么时候,依旧不能改变她是一个赤裸裸吃货的事实。
进了明月楼,一脸笑意的掌柜就迎了上来。这可是他们的大客户啊,两个多月前那“玲珑坊”开张,一下就订了他们五百盒的核桃酥啊。
拎着打包好的各色点心转身欲走,冷不防听得背后有人叫她,妙芷还没来得及回头,袖口便被人拉住了。
定睛一瞧,原来是梁竺瑾带着两个丫鬟,也在这铺子里买糕点。她依旧穿着一身梅花装,星星点点的花朵儿开满衣襟,连那帕子,虽不是上次所见,可是绢面儿上无疑还是绣着梅花。
“妹妹,好久不见,刚才我还以为认错人了,瞧见妹妹的侧脸,才敢喊出声来。”她声音清甜,笑语盈盈。
妙芷让宁儿带着轿子回府,自己带着湘嫣和梁竺瑾逛街面聊起天儿来。
天高云淡,夹杂着阵阵凉风,随处可见纷杂的落叶,两人刚从首饰铺子出来,就撞上了一队兵马。
“让开,让开。”前头开路的小兵嚷嚷着,街面上众人赶紧站在了两旁,将大道让了出来,深怕被这些面色凶煞的军爷将那手中的长刀挥在自个儿身上。
妙芷一脸疑惑,这是她第几次看见这些小队兵马了?三次还是四次?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能稍稍拉长脖子,透过黑黝黝的人头缝隙瞧去。
“哎,你知道吗,今儿个是抄那罗大人的家诶。”人群中一个小老百姓对着那队人马指指点点,啧啧开口。
“啊,罗大人啊,不就是礼部尚书的小舅子吗?他在咱们新晋城天天横着走,怎么说抄家就让抄了呢?”接话的人满是疑惑。站在一起的众人也都支棱起耳朵,想听听接下来说什么。
“是啊,是啊,就是吴大人的小舅子,说是前些天突然就死在花楼里了,死的时候那个惨啊,心都叫人掏走了。”那人越说越离谱,好似他亲眼见了似得。
“不是吧?”人群里一阵唏嘘。
“怎么不是,我一个朋友恰巧那天也在花楼,他亲眼看见的。”
“就算是莫名其妙死在花楼,怎么会今儿个让朝廷抄了家啊?”人们最大限度的发挥着想像力,将八卦进行到底。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人压低声音,“听说是那吴大人知道小舅子不明不白死了,当下怒从中来,愣是从官府闹到了刑部,说是都惊动了皇上,要求查个水落石出,将那凶手正法。谁成想,这么一查,凶手倒是没抓住,让人家把平时贪污、受贿等各种缺德事儿都查了出来,”
那人说的语速极快、唾沫横飞,俨然成了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周围听着的众人都沉浸在这跌宕起伏的故事中,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惊讶感叹之声。
“那他也是活该,平时那罗狗官仗着有他姐夫撑腰,伤天害理的事儿没少做,不知有多少平民百姓家的姑娘让他糟蹋了,白吃白拿更是家常便饭。”
“这话说的不假,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给咱们老百姓出了这口恶气。”
“哎哎哎,小点儿声,小点儿声。”
“哈哈,这罗大人色鬼一个,死在花楼这种地方也是值了,还真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呢!”
“哈哈,是啊,是啊!”众人皆是应和着,还夹杂着阵阵嗤笑。
“这下那吴大人怕是也要受牵连吧,我听说因为这件事儿,他已经好久都不曾出过门了,整日在家躲清闲,就怕连他的乌纱帽也一并摘了去呢!”
人们越说越玄乎,妙芷站在后面,则是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八卦了,竟然听起了小老百姓闲谈。
倒是身边的梁竺瑾微蹙着眉,一脸的若有所思。妙芷连着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