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这只是犯倔不肯走。

他这一生都跟随阿姐,没有了阿姐,他甚至连以后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

虽然常有怨愤,可是阿姐一直引领着他走正确的路。

被心魔侵蚀是可耻的。

与妖为伍是可耻的!

可为什么,这两件事,阿姐都做了呢?

他想不明白,只觉得不能看着她这样,哪怕,哪怕是要忤逆陛下……

这时候,白奴双膝跪地,慢慢地跪向月和,苍白的小脸,弥漫着仿佛破碎般的绝望。

“陛,下……”

陛下垂下眸,看着她。

她都记得。

在心魔的侵蚀之下能够保有记忆,那是需要异常坚韧的毅力才能做到的一件事。可她终究是性情大变……

“你选好了么?”陛下冷冷道。

白奴低垂下头,指着自己的心口,异常吃力地道:“他……视我如命。”

珍珠。

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所有的一切,不管善或恶,都只为她。

哪怕,这数千年来,她其实没有真正回头看过他一眼。

心魔之下,他用自己的妖元养着她。

他剖开心,把她即将消散的元神放在心口,哪怕神族的元神于他而言,像是心口时时刻刻被火炙那般疼。

让他放开,不放。

问他为何,不说。

他就说,老子要你活着,不管你是神,是妖,是魔。

那时候白奴心想,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她活得太累太累……

他说,反正你都是为别人而活,以后,你不如就为我活吧。

鲛人骨头硬,便是心口被灼得要死了,他也是不松口的。

白奴,在妖元中重生。

“缘生,缘灭,看开,便好。我从前,太过,过,执着,总,以为,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

她仰起脸,道:“我,选好了。”

选好了从此要走另外一条路。

陛下静静地看着她,云喜大气不敢出。

青奴却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剖成了两半,颤声道:“阿,阿姐,你说什么啊?我们从前那样,不好吗?你,你想开了,我想不开的啊!”

他爬向她,抓住她的胳膊,道:“阿姐你知道吗?我现在,就觉得心里头,都是戾气,这样下去,我也要历心魔的!阿姐,你要看着我死吗?!”

白奴奋力把自己的手,挣扎了出来,才道:“你,你自己,自己,扛……”

青奴摇摇头,有些绝望地看着白奴,道:“你这样,是错的。我这就去杀了那鲛人,杀了那鲛人,你就会回头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往外走。

白奴惊得连忙拉住了的衣摆,哭泣道:“求,求你……”

那一瞬间青奴几乎落下泪来。

“阿姐你心里,果然是没有我的。”

从前便是如此。

如今,更是轻而易举地舍弃了他。

白奴不再拉他,转而爬向陛下,哽咽道:“求,求陛下,放过,放过他……”

求陛下放过他……

我愿以命相抵的。

看在,我为皇朝鞠躬尽瘁数千年……

只为换他一命啊!

她趴伏在陛下脚边,哭到几乎失声。

“真是够了,够了!”

青奴哪里看得这样没出息的白奴?

这一刻他只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才好!

陛下的眼神,始终沉默而悲悯,看着她跪在地上。

半晌,他哑声道:“你跟随孤数千年,知道孤的规矩。当年的天律,订立的时候,你也在孤身边。那鲛人,就算有了平民之身,可他数度搅乱王庭,还掳走重臣,论罪当诛。”

那一瞬间白奴只觉得万念俱灰。

这时候另一个哭声传来。

陛下:“……”

云喜小心翼翼地跪在了白奴身边,哀怯道:“陛下。”

她知道她不该前来。

眼下这个局势,便是求情也没有什么用。

白奴想救珍珠。

可是陛下刚才那句,“你当真选好了么”?

白奴说,选好了。

她选的……是一条死路。

陛下啊,默许她选了一条死路。

青奴却没有听明白。

其实白奴也好,珍珠也好,都是不怕死的。

他等了数千年不过就是为了这几日。

她活了上千载,真正为自己而活的,不过也就是这短短的时光。

若真是……要赴死,怕也是无憾吧。

天律当前,珍珠所犯之罪在后,云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尤其是青奴在这里咄咄逼人,还占了理,纵是陛下心里愿意开恩,恐怕也下不来台。

她只是仰起脸,哀声道:“陛下。”

陛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云喜仔细想了很久,道:“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是想求陛下,饶了……白奴。”

原以为她打算为珍珠求情。

不曾想她竟是这样敏锐,竟然早就看出来了……

青奴突然心肺巨寒,想起那可怕的天律!

阿姐若是执迷不悟,便只能自裁了……

刚才,陛下问过她的。

而他先前的作为,无疑,是把阿姐往死路上逼……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震惊而害怕,又不知所措。

低头看阿姐,阿姐却是神色平静,显然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云喜快速道:“既然生病了,治病便是了。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我只是觉得,她现在被心魔所侵


状态提示:第226章 他视我如命--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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