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在塔边碰见了火凤,竟是直到半夜都未归。
山洞里,云喜搂着小篮子睡得正香,突然,篮子里的蛋蛋,跳了跳。
云喜惊醒了。
刚要睁开眼,突然就一张网,从头顶上落了下来,把她网个正着!
她连忙翻身把蛋蛋放在自己怀里,想要回头,却被一只细长的手捏住了脖子。
“嘘……我不想伤你。”他道。
火凤。
这个声音是她熟悉的。
曾在建木之中,追逐戏耍她的那个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云喜道。
“只是想你们在阵中,多呆一阵时日,等我找到……”
“找到什么?”
火凤却又不肯说下去了。
“把你怀里那个蛋给我。”他道。
云喜当然不给啦!
火凤不耐烦地道:“我需得一个倚仗,日后若是碰到月和,也算是有个把柄在手里。”
说着他就伸手去掏。
云喜挣扎着道:“别,别,不然你把蛋留下,把我带走吧!”
倒是大义凛然!
可是……
火凤无情地道:“你太大了,不好带。”
云喜:“……”
最终他无情地从云喜怀里抢走了蛋蛋!
……
直到天亮的时候月和才归。
他在夜幕中发现了火凤的痕迹,追逐而去。可是火凤作为掌阵者,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他抓住?
最后只好无功而返。
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
云喜被银蛛网困住,趴在地上。
月和愣了愣,连忙走上前把那层轻飘飘,无比粘腻软塌的蛛网给撤了下来。
银蛛网恶心就恶心在这儿了,其实也没什么分量,但能够死死地把人扣住,一定要第二个人来帮她揭开才能脱身。
月和把云喜翻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一张哭得惨兮兮的小脸。
“蛋蛋被偷走了……”
月和低头一看,她刚才就这么趴着,底下的褥子已经被她哭得湿透了,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
顿时心疼又好笑,擦擦她的脸,道:“火凤来过?”
“恩……”
他耐心地道:“你生的那个,只是幻境中凤栖生的那个。其实它,不就是你吗?你还在这里,那个幻象被偷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火凤为什么要偷?”
“因为那颗蛋蛋是立塔的关键。他笃定我们必须忌讳一些。”
云喜认真地想了想,道:“他说,他希望我们在塔中多呆一些时日,他要找什么东西。”
月和皱了皱眉。
以火凤的本事,他是不能把回朔石开启到这个地步的……必定是从别处借了力量。
如今看来,火凤的存在,和建木的枯萎,恐怕也脱不开干系。
云喜可算是寒石塔的主人,也是绝佳的阵眼。就算他们不来……只怕火凤也会把她掳过来。
他入阵,若是想要找东西的话,那必然是需要依靠回朔石的。
大约是一样,上古时期,他遗失的,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值得他以器魂之身,冲入阵中,强留住月和和云喜,好再看一眼当年。
“莫哭了,没事的。”他低声叹气。
凤栖算是个刚强的个性,只不知道为何,生个女儿倒像个小受气包。
陛下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对。哪里是受气包来着,有时候分明倔得惊人。
云喜过了一会儿倒是想通了,推开他,自己重新整理了褥子。
“需得先把蛋找回来。明日……出去看看吧。”他道。
“嗯。”
……
有凤骨刺在,火凤是不能离开太远的。
或许他要找的东西就在上古时期的青丘之内吧。
隔日一早,云喜早早地起身,从臂纹里扒拉出了一件爽利的衣裙穿上了。
要说神族女子,怀胎麻烦,孵化麻烦,可架不住好生啊。那种情况下生了孩子,眨眼的功夫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呢。
陛下倒是个真君子,大约对凤栖也是敬重的,所以每次有什么,他都会很自觉地回避。
直到云喜从洞室里钻了出来,他才回过头,打量了她一会儿。
云喜也盯着他看。
她主要是在看她老爹……
白渊的长相非常好,完全配得上凤栖。虽然乍一看有些俊俏,眉眼却清远,显得很有仙气,却又不孤高,是典型的翩翩佳公子。他若是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这是个很温暖的男人啊。云喜心想。可惜陛下一上身,气质就全变了。
许是她看得十分认真,陛下挑了挑眉。
云喜道:“我父亲……真好看。”
月和怔了怔,后道:“不许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云喜笑了一声。
其实他们早就找过,白渊和凤栖的坐骑,应该都在战乱中被杀了。所以下山的话,他们只能靠飞天术了。
云喜速度慢,倒是也有做累赘的自觉,被他一把抱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反抗。
寒石塔所在的地方,其实已经在青丘边缘了。
当年青丘是少有的,没有被战火波及得很严重的区域。凤栖和白渊与赢勾战于此地之后,是青丘附近的最后一战。
之所以没有被战火波及得很厉害,是因为青丘自古擅于幻阵,国门口更是设下层层迷障作为隐藏,能找到这里来的妖,其实不多。
陛下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当他带着云喜出了荒山,抵达古国的范围的时候,就愣住了。
青丘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