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当家说等下亲手做糖人送给他,小志欣喜万分,当即抬头望着聂铮,咧嘴呆萌的笑了笑,连嘴角下面的油渍滴落在身上的新衣服之上,都未察觉。
见此情景,聂铮立即伸出衣袖,将他嘴边的油渍擦去,笑道:“这身新衣裳,搁在你身上,估计也干净不了三天。不过这衣服倒是挺合身,不知道谁给你做的。”
听闻此言,坐在旁边的方胖子笑了笑,道:“小志这身新衣裳,是前段时间,夫人让易先生带过来的,这些年,逢年过节,还有小志的生辰,夫人都会替他置办新衣新鞋,夫人和寨主如此疼爱小志,倒让我这这个当爹的,汗颜万分。”
“小志的新衣裳是夫人送的?”聂铮心中一动,暗道沈红玉这个婆娘,倒挺善良细心,由此可见,她的人品,应该不会差。
想到这里,聂铮对这个漂亮而且又本事的便宜老婆,心中越发的充满期待了起来。
“寨主,我敬你一杯!”
方胖子与聂铮碰了一杯之后,满是怜爱的看了小志一眼,缓缓的道:“本来,这几年,咱们黑风寨举步艰难,夫人多次派人过来,想将小志接到沈家寨去,可是这憨小子倒也有良心,知道感恩,非不肯离开黑风寨,说是要和大当家在一起,哪儿都不去,呵呵,这憨小子,被寨主惯坏了……”
这方小志如此年幼,便知道忠心耿耿的跟随自己,顿时,聂铮心中不由一阵莫名的感动,同时也为方胖子一家对自己的赤胆忠诚而感到欣慰。
自己日后若想将黑风寨发展壮大,像方胖子这样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一定不可缺少。
想到这里,聂铮举起酒杯,由衷的说道:“方堂主,这些年你为了黑风寨,日夜操劳,耗尽心血,我聂某人甚是感激,这一杯酒,我敬你。”
“寨主切莫如此,应该是属下敬您才对,如果没有您,就没有属下的今天。”
说完,两人便仰头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方胖子胖脸微红,也开始有了些酒意。
他再次跟聂铮和自己斟满了酒杯,情绪也不禁有了些变化,只见他眼眶微红的望着聂铮,缓缓的说道:“寨主,您可还记得七年前的那天晚上麽?”
聂铮笑着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我方大海永远都记得!”
方胖子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缓缓低下头,往昔那深藏在心底的难忘画面,再次一一浮现在眼前。
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桌面上那明暗不定的灯火,喃喃低语道:“七年前,那恶绅柴员外,为占我商铺房产,派来恶奴辱我妻女,害的她们悬梁自尽而亡,当时,我散尽家财,四处告官伸冤,岂料那恶绅勾结官府,我反遭诬陷迫害,使得家产全无,只得带着两名幼子乞讨街头,四处遭人打骂欺辱,只能流落荒郊。
当日小志病重,奄奄一息,若不是寨主带领人马路过,想必我们一家三口,早已经抛尸荒野。还记得当天晚上,倾盆暴雨,我绝望的抱着小志,三人蜷缩在一个破庙之内,当夜寨主带领王堂主等人从破庙经过,碰巧发现了我们,当时寨主问我;为何流落至此?我回答;遭恶绅迫害,家破人亡,天地虽大却无处容身。
寨主又说;既然遭恶绅迫害,为何不奋起反抗为妻女报仇,大不了血溅当场,有何可惧,堂堂七尺男儿,龟缩躲藏在荒野破庙,算得什么男人。我说;我也想挥刀杀了那恶绅,为妻女报仇血恨,但恐留下两名幼子无人照看,若是断了香火,九泉之下,愧对列祖列宗。
寨主大笑说;这又算得什么难事,我现在给你一把刀,让王刚陪你去报仇,不管死活,你那两个儿子,我替你照看。当晚,我便在王堂主的帮助下,冲进那恶绅的宅院,砍下了他的狗头。事成归来后,寨主开怀大笑,说这才是真正的男儿,于是便将我们带上了黑风岭。”
听完之后,聂铮为之动容,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平日里看起和蔼的如同弥勒佛一般的方胖子,居然也有如此悲惨的过往。
坐在旁边的两个儿子,听到父亲借着酒性讲起那不堪回事的过往,纷纷低垂下头,神情黯然。
此刻,方胖子再次将酒杯斟满,又猛地一口吞下,抹了抹嘴巴,淡然一笑道:“跟随寨主上山之后,寨主和夫人一直对我们父子亲信有加,更把远志和小志这两个小子当做亲兄弟看待,这些,我都一直放在心上,但我却没本事报答你们的恩情。
后来夫人离开黑风岭,山寨内的一些首脑元老,也都因为此事跟寨主闹了矛盾,被寨主全部赶下了山,在任选四大分堂主的时候,寨主更是力排众议,将我放在四堂堂主的这个重要位置之上,我虽然资历浅,也没能耐,但我却从未想过退缩和推辞,只要是寨主安排我做的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舍了这条贱命,我方大海都不会犹豫。
当上了堂主之后,山寨内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闲话,我知道,他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武不能打,重不能挑,还带着两个只知道吃喝的累赘幼儿,他们暗中都在说我们父子三人只会仗着寨主的庇护,狐假虎威,根本就不能为山寨做一点贡献。
可是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从当上堂主的那一刻起,我就暗中发狠,对自己说,一定要替寨主争气,绝不拖寨主后腿,绝不辜负寨主对我的信任。做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