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萨不太明白仍述此话之意:“什么……意思?”明萨一句四个字的话,都因抽泣而中间}』
方才哭的太烈,此刻双眼还有些模糊,明萨抬手胡乱抹了抹眼睛,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仍述。
她看着仍述低垂的头,不敢正视的双眼,低沉的声音和心绪,心中一阵不安,心知出了事。然而,她并不知道仍述说的话是何意。
“我刚从赤烟的营帐回来……”仍述一句话说了一半,心绪突然五味杂陈,无法言说。
“赤烟……?”明萨颤声道。
仍述垂头颔。明萨似乎明白了什么。
“火炮炸过来时,她扑过来挡在我身前,不然伤重之人恐怕是我……”仍述给出了解释。
“她……”
“她伤的怎样?”明萨顿了几顿问道。
“我回来时她还没醒,军医说恐怕会一直昏睡下去,就算能奇迹醒来,恐怕一双腿也废了……”仍述沉声道。
以往面对赤烟,仍述极尽不屑和不予理睬的态度,他将赤烟和暗影军师归为同类人,将赤烟的每次接近看做别有用心。
但是当他看到炮火扑向自己身前,接着飞扑而来,奋不顾身护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赤烟!
她瘦小的身躯,即便穿着战甲还是那样纤弱,但她用身躯挡在仍述面前,任无情残酷的炮火重伤自己,也不愿仍述受伤?
仍述以为,只有他和小魔头之间才能这样为彼此付出生命,毫不犹豫。然而,赤烟的这次舍命相救,让仍述糊涂了,他不得不承认,原来赤烟多次冒险提醒,或许真是对他有情的。
他有些恍然,赶去赤烟的营帐,看到赤秦瘫在地上,悲痛于赤烟的伤重,整个人犹如魂魄尽丧的驱壳。面对躺在席榻上,包裹全身双腿血肉模糊的赤烟,仍述再无法表现出一丝不屑。
气氛有些冷凝。
明萨和仍述机械地坐在一起,各自深思,各自静默。
明萨两滴泪滑落脸颊,滴在仍述握着她的手上,仍述见状安慰:“没关系,小魔头。我想,我们请护元尊主遍寻青城名医,一定能将赤烟治好的。”
他晃了晃明萨的手,明萨点头应下,然而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心中所想的是,为何后方战场突状况时,我不在仍述身边?
是我太疏忽大意了,说好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一起面对,明萨多希望,炮火肆虐冲击而来时,挡在仍述身前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
护元和蓝姨、岛主,已经一并走到仍述的主营前,护元询问冠军侯和英候是否在帐中,侍卫肯定回应。
护元和岛主相视一眼,想必那一对小情侣担心坏了,现在掀开帐帘也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之景,外人不好打搅。
他们自觉留在帐外,岛主刚要开口询问侍卫,冠军侯伤势如何?
还没等开口,一不留神两人都没看到身后的蓝姨,她居然径自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她才不管什么两情相悦不得打搅,她见不到明萨就是不舒服,心中不踏实,于是她越过这两个碍事的男人,独自走进帐去。
护元错愕,心眉何时这般冲动起来?他一直想走近心眉,想和她说话,却碍于身边岛主跟着,为不暴露心眉的身份,他一直在强忍。
现在心眉先一步进了营帐,护元和岛主两人也不必在外避讳了,两人遂随后也走进去。
明萨见蓝姨闯进来,忙擦去脸上的泪,站起身来。蓝姨咿咿呀呀地问仍述伤势如何,明萨三言两语地敷衍过,示意她仍述无事。
蓝姨又咿呀问起明萨有没有事,明萨也摇头说自己没事,脸上的血是在仍述铠甲上蹭的。
两人正说着,护元和岛主走了进来,听见心眉咿呀说话声的护元,愣怔在营帐进门处,身如隆冬冰雕,难以动弹。
岛主更关心仍述受伤如何,这是他认同的族中魔尊,不得在这里出事。岛主瞬时蹲下来,查看仍述伤势。
“我都是些外伤,不碍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仍述也尽力掩饰着语气中的低落,对岛主说道。
岛主还想说什么,仍述见护元的愣怔和痴傻,知道他最终还是和蓝姨见面了,恐怕他还不知蓝姨早已忘却前事的真相。
仍述生怕护元在这里闹出些不该说之事,忙向小魔头使了个眼色,明萨心领神会。
“岛主,麻烦你传令,让侍卫将我抬上席榻吧。”仍述对岛主说,岛主应了声转命令侍卫进来,将冠军侯抬回席榻,安静躺好。
接到仍述的眼神示意,明萨也转而对蓝姨说:“蓝姨,我有话对你说,刚好让仍述好生休息一会,我们先出去吧。”
说着,牵了蓝姨的手走出营帐,走到护元身前时,明萨伸手扯了扯护元衣角,示意他一同出来。
护元一双眼睛都长在蓝姨身上,蓝姨出帐,他当然也跟随出话。
本来,蓝姨对护元没有戒心,她一心记得明萨说过的话,那个白老头儿是个好人。然而,进入偏帐后,护元一直死盯蓝姨,眼中更迸溅出血红之光,看得蓝姨心中颤,遂一步步躲到了明萨身后。
明萨安抚蓝姨两句,而后走过来对护元低声说:“我有些事告诉你,不过你先答应我,听过后不许疯!”
护元急急颔,眼睛还是不看明萨,一心只有心眉。
“随我出来。”明萨看了护元一眼,见他那魂不守舍的神情,生怕一会听说蓝姨失忆的事,暴跳如雷或疯时常,吓到蓝姨不好,恐怕会给蓝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