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湖中小船,小船不过是指头大小,上面的人物却活灵活现,两人相依在一起,面目清晰可见,任谁都要说这是一对恩爱璧人。
这是卫毅对她的承诺!
宁云第一次收到别人对她心思的回应,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甜到心底。
难道,这就是戏中所说的两情相悦?
这个念头一起,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竟和一个锦衣卫两情相悦?!
房门外传来了小丫头的声音,“夫人请二小姐去用晚膳。”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翡翠雕件,宁云对着绿萼说道,“盖上吧。”
虽然不解为什么小姐不愿将这么好看的东西摆出来让人看,绿萼还是听话的盖好了盖子。
走在府里的小路上,青石砖铺的路很是平整,扫的一尘不染,因着常年不断有人行走,很多青石都被磨的光可鉴人。
前世自她出嫁之后就再未回过宁府了,只遣了墨竹和绿萼回来看过。
父母相继离世,哥哥又镇守边关,宁府无主人,仆人们散的散走的走,宅子衰败的不成样子,哥哥无心派人搭理,周羽华更是不会多看一眼,就任由宅子荒芜了。
晚霞的光照着青石板,又有清风徐徐吹来,夏日的风不冷,只让人觉得舒爽,听着不停歇的蝉鸣声,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也让宁云刚刚骚动起来的心清醒了过来。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样沉迷于儿女私情中,万一卫毅并非良人,她岂不是又要连累家族?
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站在母亲的房前,她深吸一口气才跨入了门槛,看见母亲和姐姐正在说话等着自己,见她进来,均是露出了一脸的笑容。
宁云笑着迎了上去,心中暗暗发誓:就是为了母亲和姐姐的笑容,也不容她继续走前世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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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一旦有了主意,心思就定了,绣起姐姐的嫁妆,也是干劲十足的。
而那副绣好的紫藤花,被卫毅这么一搅合,她也不想送给周泉了。
但东西已经绣好了,压箱底未免可惜,更不好和姐姐、周崇这些知情人交代。
再说周泉在黑风涧也曾不顾危险的救她,于情于理,都得有些谢礼。
前思后想,宁云只能进了宫去,拜见了唐淑妃。
听说没多久,唐淑妃的宫中就多了一扇紫藤花屏风,宛若紫色瀑布在室内盛开,就连天顺帝去见了都啧啧称奇。
心知肚明这是宁云对儿子的谢礼,唐淑妃依旧是笑的合不拢嘴,满心以为宁云是故意示好自己,把屏风放在了宫里最显眼的地方。
萧皇后有龙爪花屏风,唐淑妃有紫藤花屏风,乔德妃不甘示弱,着周崇请她绣个山茶花的屏风,宁云满口答应,整日里更加闭门不出,半个月后,绚烂的山茶花屏风就出现了在乔德妃的宫中。
宫里的动向,一向都是贵族们的风向标。
凡是去过宫里的,哪个没夸过娘娘们宫里的屏风摆设,简直就是白进了一次宫!
一时间,能有宁二小姐的绣品,在宫中成了时尚,无数达官贵人都以有宁云的绣品为荣,可她偏偏只有几件绣品,除了先给洗心禅寺的,其余都在宫里。
和宁府交好的贵妇人们,更是把宁夫人的耳朵都说起茧了,家中有嫡女的,无一不想送到宁府或者请宁云来教导女红,还好眼下有皇后娘娘的差事做借口,暂时都先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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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箱底,没有再拿出来过?”卫毅蹙眉看着属下呈上的情报,侧头问着身旁的一个女子,“难道是她不喜欢?”
那女子见他问自己,露出了艳丽的笑容,转头看了卫毅卧房内的那扇才装裱好的荷塘屏风,“既是专门绣了的,怎么会不喜欢?怕是害羞,不想让人知道吧!”
“言之有理,”卫毅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到底是人见人畏的锦衣卫,她出身世家大族,不愿意和锦衣卫打交道也是正常,她一向很有主见,多半是不想宁夫人看见了起疑。”
那女子听了,掩嘴笑道,“难得大人也知道我们不讨人喜欢。”
“虽有娘娘帮我,但若比起周泉这个已受册封的皇子,我这同知处于劣势。”卫毅有些微怒的拍了拍桌子,“武将们向来不愿意沾惹锦衣卫,也难怪她不敢说出我来!”
“大人息怒!”女子为他倒了杯凉茶,递给他,看他怒气冲冲的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杯子,继续笑道,“大人的屏风放在房内日日看着,可周泉的紫藤花,却是开在了唐妃宫里,一比之下,大人可不是处于劣势呢!”
这话让卫毅心情好了一些,看着窗外的夜色,月亮极为明亮,倒显不出星星的光芒来。
那女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颇有深意的一笑,看着明亮的月色说道,“这往日里,月亮不出来的时候,倒也有不少星星很亮,可是月亮一出来,星星就看不见了,要当月亮还是当星星,大人可想好了,女人的心思可是善变的很哪。”
“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变成月亮?”卫毅很有兴趣的问道。
那女人风情万种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黯然,脸上却依然是娇媚的笑着,“照我看,大人此次能胜景王这一筹,一来是大人在黑风涧不顾生死的救她,让她感动,二来就是大人确实比周泉有用!”
“她要对付怡王,却要隐在幕后,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