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毅点头,拿了脖子上挂着的棉巾擦了擦额上的喊,笑着应道,“夫人放心,既然是夫人住在这里,老头子哪能不精心侍弄?
这些花草不过是疏于照看,根基未损,只要照顾得好,就没问题,以后我每日过来,不出个月,保管长得茂盛喜人。”
说这话时,他们都没避着人,这也就给了卫毅每日都来院子的借口。
郑花匠对陈婉有恩,两人都没避讳这件事,陈婉开口要求郑花匠管理院子中的花木,也给了卫毅能进出房间的机会。
而且在他劳作的时候,陈婉会泡上一壶茶,和他闲聊几句,都是些花草和日常生活的话题,但也等于告诉了别人,她和花匠郑叔关系亲厚,不会怀疑卫毅频繁的进出院子。
过了几天,倒也没人在意他们几个人的行为,只当陈婉是个念旧感恩的人,还有些仆人开始说她宽厚好服侍,比图兰的脾气好多了。
既然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宁云也不想委屈了自己,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爽快的用上。
搬进这个院子之后,有侍卫严加看守,无法自由的出入了,就连苏绵也没敢怎么出去了。
宁云闲来无事,只好绣花打发时间。
陈总管见她愿意在院内的花丛旁绣花,就命人收拾修缮了院内原本就有的小亭子,干涸的小鱼塘也重新续上了水,养了几尾锦鲤,增加了不少生气。
在平西王府的刺绣,自然是不敢用自己常用的双面异色绣,不过是寻常的绣品,绣了水边的锦鲤。
她倒有心为卫毅做套衣服,可惜又不能当着下人的面送出去,只能作罢。
倒是苏绵很是喜欢她的女红,央她绣了几个帕子,准备带回去用。
几日之后,刘姨娘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受了宁云的大礼,自然是要来看看她新居的。
单说院子,已经和战锋的不相上下,据徐姨娘说,只比战老将军和老夫人的差,她是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的家生子,眼力界还是有的,不像是刘姨娘,是外面买过来的。
面对她隐含担忧的眼神,宁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她们在小亭内坐下,泡了茶给她们喝。
虽然没有用过什么好东西,但茶是好是坏一喝即知,两人喝了,连赞是好茶。
刘姨娘走到了宁云的绣架旁,揭开绣布,惊讶道,“从未见过妹妹你刺绣,竟没想到有如此好的手艺,这鱼像是活的般,放入水中就能游走呢!”
说着,伸手想摸摸确认,却又怕脏了绣品,悬在半空中犹豫不定。
她这样子,宁云见过很多了,几乎所有见过她绣品的人,都是这种态度。
当下也不以为怪,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在娘家时,母亲靠做女红换些银子为我攒嫁妆,我跟在母亲身边,多少学了些刺绣。
到了这里,一直不想拿针线,这几日,才有了点想法,就绣了些东西。”
大概是怕刺绣的时候想起了亡母,真正的陈婉从不会刺绣,但宁云此时的理由合情合理,倒也无人怀疑。
听刘姨娘这么夸赞,徐姨娘也起身走近看了,啧啧称奇,“倒是听府里的绣娘们说起过,前阵子,天顺有个官家小姐,就是西陵荣王也想求娶的那个,刺绣极好,东西犹如活的似得,天顺宫里的娘娘们都抢着要她的绣品。
听说她创了一种新的针法,两面绣的不一样,绣了双面佛像当了贡品供在庙里,无数人去拜见呢!
还绣了几个佛像,给宫里的娘娘们供奉在小佛堂里。
咱们东煌的娘娘、贵妇们也都在打听到底怎么绣的,听说她曾开了宴会教人刺绣,不知有没有人学会,若是能传了过来,可要卖个大价钱了。
我看妹妹这绣的,不比那天顺人差了。
若是能学会那双面绣,就更好了。”
说的宁云不由的汗颜,才过了多久,名声就传到了东煌,而且是和司马勋一起传来的,这可真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消息。
“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就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玩意儿,难道还能拿出去卖了换银子不成?
我娘当初是为了我攒嫁妆,我现在不愁吃喝的,卖了做甚?”
宁云随口说道,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她都没有落魄到需要用绣品换银子的程度,刺绣是她的爱好,也是长久以来的习惯,除此之外,真没什么用处。
“妹妹若是得空,绣一副送给我吧。”刘姨娘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过这么好的,也没什么心眼,心直口快的就说了出来。
“最近一直在绣这个,不知道姐姐想要什么花样子?”宁云心中打定注意,若是简单,就绣一个送给她,反正也不会花多少时间,刘姨娘还曾为了自己挨过图兰的打,一副随手可得的绣品,实在不算什么。
听她应了自己,刘姨娘喜上眉梢,“我喜欢牡丹,可不敢对人说,见得也少,妹妹若是能帮我绣一个天天看着,可就是太好了。”
既然应了刘姨娘,也不能就冷落了徐姨娘,宁云转头看向徐姨娘,“徐姐姐要什么样的?”
徐姨娘摇摇头,携了她的手摸着精美的金鱼刺绣,认真的劝道,“不是我说,这府里的绣娘,没一个比得上妹妹的手艺,妹妹该绣一些东西献给老爷、老夫人和王爷,他们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你也就有了出头之日。”
心中冷哼一声,她绣的东西除了给母亲,不是先给宫里的娘娘们,就是献给庙里供奉佛前的。
给了那势利刻薄的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