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气鼓鼓的上了马车,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宁云进来,侍女们将车帘一放下,宁月就对着宁云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这性子,也太容易叫人欺负了!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维护她!”
说着就扭头看一边的窗纱,双手抱胸,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在生宁云的气。
宁云扯了她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一脸赔笑的解释道,“我哪是为了她?我是为了别人不笑话咱们宁家罢了,等回去母亲自会定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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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了母亲宁夫人,宁月这才消了气,拿指头戳了她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回去看母亲怎么收拾你们俩,都不叫人省心。
要不是你运气好,铃铛钩你身上了,再加上有人肯出来说句公道话,我看你今天早就被她害死了!”
她提起了,宁云就想到了凌风,既然能一眼看出宁璞玉是二层内力,怎么会看不出她也身怀武艺?却不说破,还站出来拉偏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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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前世确实对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该不是她认识的熟人,大概只是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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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铃铛哪是凑巧才挂在她身上一直没掉的?自从宁璞玉的铃铛被她的衣服勾了下来,她就一直拿内力护着铃铛,这才能在最后时刻翻盘,之前一直有恃无恐,也是凭着这个。
等她们回到府里,才进大门,尚未下马车,宁夫人的侍女奉琴就站在车厢旁,一边扶了宁月、宁云下车,一边恭敬的禀道,“夫人知道四小姐外出落水,找了大夫在府内候着,叫奴婢等小姐们回来了,陪着三位小姐去夫人房里。”
宁月和宁云交换了一个眼色,宁月得意的对着妹妹挑了挑眉,言下之意就是看到时候母亲怎么收拾你,而宁云则只是笑了笑,一顿责骂是跑不了的,就看是谁遭殃了。
姐妹俩是嫡女,面对生母并不是那么恐惧。
而等她们俩进屋后,从婢女的马车上下来的宁璞玉一听奉琴的话,顿时就苍白了脸色,跟在奉琴后面,脚步都开始蹒跚起来。
宁夫人保养的极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上五岁以上,穿了丹青色的洒金遍地花裙子坐在厅中,有管事拿着账册在和她回禀事情。
她一直都在沉默的品着茶,偶尔问上两句话,管事都一一作答了,小心的看着主母脸色,待她满意的点头,才敢接着往下禀报。
一见女儿们回来,宁夫人就对着管事挥了挥手,管事识趣的合上账本恭敬的退下,临出门还不忘客气的给两位嫡小姐躬身请安。
宁夫人的目光落在宁月宁云姐妹身上,见她们气色还好,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们俩进来坐在自己身边。
在姐姐们身后,一直缩着身子的宁璞玉衣服早已换了干净的,就是头发还有些湿润,畏畏缩缩的跟在二姐身后,一脸忐忑的看了一眼嫡母宁夫人,求助的看着站在宁夫人身边自己的生母陆姨娘。
宁夫人冷笑着看了宁璞玉的小动作,下巴轻抬,站在她身后的奉剑就赶紧招呼府里的女大夫为大小姐和二小姐诊脉,等宁云坐下了,奉剑就拿了细棉巾子,站在宁云身后为她细心拭****抱着宁璞玉而被水沾湿的头发。
趁着夫人还未开口,恭敬的站在夫人身后的陆姨娘就赶紧给自己的女儿宁璞玉递了个眼色,让她跪下说话。
奉琴刚为大小姐和二小姐搬来了绣凳,宁月、宁云面对母亲坐下的同时,宁璞玉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宁夫人的正对面。
宁夫人眉头都不抬一下,仿佛没看见似的,接过陆姨娘奉上的燕窝羹,低头喝了一口,蹙了眉头对着奉棋说道,“今日的燕窝,冰糖下的多了些,有些甜了,你端下去吧。”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很难想象她和宁将军一样,出身武将世家,但周身的气势却让人不容小觑。
只看母亲这样,在场的人心中均是一沉,夫人分明是有了怒气。
女大夫望闻切问了半晌,才福身对着夫人禀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无碍。”说罢,偷偷抬头,见夫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又见夫人问都没问过一身湿透,跪在地上的四小姐,话一说完,女大夫就马上退到了一边,有多远避多远,哪里还敢上前给宁璞玉诊治?
听闻亲生的两个女儿没事,宁夫人脸色缓和了不少。
视线落在长女身上,宁月哪敢在母亲面前隐瞒什么?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从姐妹被人群挤散到宁云告辞离开,半点都没有落下。
她说话时,宁璞玉始终都是以头触地,乖乖的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满身的冷汗将她半干的衣衫又湿透了。
宁夫人就着奉棋捧着的托盘以茶漱了口,接过丝帕轻拭了嘴角,动作优雅的将丝帕放回到茶几上,自嘲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养出的好女儿,为了能多看男人一眼,竟不顾自身安危了。”
提也不提宁璞玉诬陷嫡姐的事情,但大家都知道,不提她的这个错,宁璞玉就不会因此受罚,此事更不会就此作罢。
听了这话,陆姨娘哪里站得住?
几步走到宁璞玉身边,和她一样跪下以头触地,不住磕头,哀求道,“夫人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夫人万莫因着奴婢的过错,气伤了身子。”
在砰砰的磕头声中,宁云接过奉剑递上来滚热的红糖姜茶,一声不吭的喝着茶,抬头一看姐姐宁月,也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帕上的针线活,一点为宁璞玉母女开口的意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