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都不看她们的吩咐道,“璞玉回去把女则、女卷抄一百遍。陆姨娘,天气热了,我和小姐们都缺几件夏天的衣衫,你带着璞玉做几件衫裙给我们吧。”
陆姨娘连声应是,带着璞玉重新磕了个头,逃命似的退下了。
冷笑着看着陆姨娘和宁璞玉的背影,宁夫人对着奉棋,没事人似的吩咐道,“摆菜吧,小姐们也都还未用膳呢。”
两世为人,宁云此时才能体会出母亲的高超手腕。
女则女卷抄百遍是小事,让她们做衫裙才是真正的惩罚。只说做几件衫裙,又没说死数量,母亲没点头,她们就得一直做下去。
有了这个由头,这对母女就不能随意的走动,等于是软禁了她们,而且不提她构陷嫡姐的事情,以后随时都会找她们算账,这才是叫她们母女俩寝食难安的。
陆姨娘一向很会察言观色,将母亲服侍的很好,可她女儿做下的这件事,足以将她到宁府以来这二十几年的辛劳全给抹杀掉。
没有一个嫡母能容得下诬陷嫡姐的庶女,现在不发落宁璞玉,不过是不想人家说嫡母容不下人,等京师的人过段时日忘了这件事,随便找几个由头,都足够打发陆姨娘和宁璞玉母女了。
不动声色的就处理好了这件事,宁云发现,母亲远比她记忆中的要精明能干。
前世母亲百般阻止她接近周翼,早被她恨的入骨,半句话都不愿和母亲说,母女情分到后来几乎没有了。
想想自己前世做的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宁云就恨不得手刃了那个痴傻的自己。
席上,宁夫人为宁云夹了一筷子菜,满是慈爱的说道,“云儿藕。”
“多谢母亲。”她夹了放在嘴里,有了亲人在旁,糖藕也变得更加香甜。
“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宁夫人对着二女儿微笑,宁云则回给母亲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了母亲如何处置陆姨娘母女后,宁云就明白,在宁夫人心里,宁璞玉是不是宁云推落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出了这事,家族丢脸是一定的,但宁府嫡女却不能传出失礼的名声,损失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看着母亲和妹妹两人相视一笑,宁月蹙眉将筷子啪的拍在了桌子上,很是生气的嘟嘴抱怨道,“她那还叫做的好?跟着四妹一起发疯,为了看男人自己都扑到水里去也就算了,还诬陷嫡姐!
在怡王殿下和满京城人面前闹出这么一出,亏得是有人仗义直言,叫云儿洗清了嫌疑!
咱们宁府的脸都叫四妹丢尽了,不知道日后别人会怎么笑话我们家,我最近都不想出门了。”
宁夫人无奈的摇头,给宁月夹了一筷子菜,示意她接着吃饭,微微叹了口气,“月儿,你若是有你妹妹一半懂事就好了。”
“我哪里不懂事了?”宁月一听就像是猫炸了毛一样的跳了起来,指了宁云说道,“云儿才是不懂事,这样的四妹还要她做什么?她居然还在人前护着她,我都气死了!”
再次摇了摇头,宁夫人拉了她重新坐下,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是长女,从小跟着我长大,也怪我太宠你了些,现在也是该教你明白些事情,这段日子,你多和妹妹在一起,叫她和你多说说吧。”
用完膳,宁夫人照例在奉剑的服侍下去散步,临走前对着姐妹俩说道,“明日,吴大人家的儿子满月,你们和我一起去赴宴。”
久违的名字突然出现,宁云呆了片刻,才回想起关于这位吴大人的事情,“可是尚书右丞吴大人?”
与惊讶的宁云相反,宁月则很是开心的挽了母亲胳膊,陪了她说话,“赵家妹妹可是会来?我有段时日没见过她了。”
“母亲,我累了,先回去沐浴更衣。”如果她没记错,前世,她也曾听过关于吴大人家的秘密,这件事,需要她好好思量思量。
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大女儿,再看看沉着冷静的二女儿,宁夫人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你们俩呀,真不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
泡在微烫的热水里,宁云将前世的记忆梳理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开始闭目思考明天自己要怎么做?
明天若是处理的好,她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助力。
已经闭上了眼睛,躺在了舒适温暖的床上。
可她却心神不宁,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难眠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起身走到梳妆台,拿起了黄历一看,今日是四月初四。
记得在明天夜里,怡王府会出一个盗窃案。
虽然报给官府是丢失了一些金银玉石,但后来跟了周翼,她才会知道,其实那次丢掉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对贵人来说,很是重要,追查了很久,才知道被人献给了周翼,他也没当个好东西,直接就丢到了密室收藏。
他自己当初也是不知道的,东西丢了他虽生气防卫不严,却也不是特别重要的密室,没人常驻把守,丢了东西,甚至一时都没找到登录藏品的册子。
但后来,有他不敢开罪的大人物来讨要,一查之下,才知道是在那个密室里给人偷走了。
盛怒之下,周翼命人详查,他那时也是位高权重、忍忍巴结的皇子了,就连他也没办法能找回那个东西。
而向他索要东西的那位不能开罪的大人物,也是手眼通天的贵人,他们到了最后,也没能找到那个。
因为当初周翼非常上心,那东西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