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火火点点头。
然而,她才放开父亲的手,转身,就感觉指尖上一麻。非常微弱的感觉,但她非常确定,就像微微的触电感。于是她差点破泣为笑,因为知道这是父亲在用他的办法与她约定:他一定会亲眼看她出嫁的。
带着这份信念,辛火火恋恋不舍的离开。到现在,连她这种软弱的反战分子都希望与灭世者一战快点到来了。只有灭世者被打败,只有他彻底消失,三界才会平安,大家才有好日子过。她也可以安安稳稳嫁给想嫁的人,跟父亲享受一点天伦之乐。
“你觉得灭世者会什么时候动手?”晚上,两人激情过后,相拥着躺在床上时,辛火火问。
“他想以你诱杀我而不成,就会觉得激怒了我,或者让我有了防备。”北冥渊还略带沙哑的性*感声线变冷了些,带着隐隐的轻蔑,“他既然是那种藏头露尾的人,此时想必受惊不小。”
“天哪,它在人背后捅刀子,它还要受惊,这是什么世道哇。”辛火火惊叹着,抱紧北冥渊的腰,身体也贴得更近。
“就是有这样的呀。”北冥渊轻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该知道,习惯于阴暗之中的东西受惊了会怎么样?”
“伺机出动,狠咬一口,然后迅速逃掉。再然后等生命危机过去,就偷偷摸摸看对手的反应,如果这一口咬死了人,它就会慢慢出来,蚕食对方的尸体。如果这一咬没有效果,它会更深的藏起来。”辛火火倒也有几分清醒,分析得头头是道,“所以说,你觉得他很快就有动作。”
“只怕已经有了。”北冥渊哼了声,“我已经广派人手去各处侦察,也和阎君通了消息。火儿,我很快就会忙起来,会顾不上你……”
“没关系啊,我不老不小的,会照顾自己。”辛火火连忙说,可下意识的抱紧北冥渊的手臂,那种不舍得即便不说,也让北冥渊深刻的感觉到了,“但是你不能把我扔在所谓安全之地,我要留在听得到你消息的地方。”
她不要求跟着上战场,也清楚自己是来自棋盘之外的影响,所以不会不自量力的带给别人麻烦,但也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安心等着。
“容我想想。”北冥渊没有立即拒绝。
他略一用力,就翻到辛火火的身上去,双臂撑在她身侧,小心没有压她,又从正上方俯视着她的脸,她的眼睛,“火儿,我也不会让你离我太远。安排好了你,我才能安心一战。不过那时候,我不能回头,但我会知道你在我身后。”他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她因为激烈的肢体纠缠而汗湿的头发,神情和动作都温柔极了,“只要我不死,我就会回来娶你。我说过的话,算!但,我若死了……”
“我立即跟你一起死。”辛火火打断他的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有你已经活不了了,这可怎么办呢?”她笑着说的,神情坦然又决然,表明了不听劝,就算有八头牛拉,也绝不回头。
然而,她的目光却有些晶莹闪闪,因为从没想过生死相许这样的词有一天会出现在她身上。不过就在一年多前,她全部的想法还只是赚好多钱,买个房子好安身。能恋爱就恋一下,如果遇不到好男人,到了年纪相个亲、结个婚,庸庸碌碌过一生。对人生,对生命,她本没有什么期待的。年纪轻轻,前途却是灰暗的即定方程式,自觉得与他人没什么不同。
直到遇到小七小八,他们才把她带到一个多彩的世界。然后遇到北冥渊,爱上他,她才懂得,人生原来可以完全不同。但即使如此,她还努力做一个潇洒的女人,理智的恋人,想与北冥渊合则来,不合则去。哪知道,感情根本不听她的话,不知何时就离不开了。这时她终于懂得,人可以在灿烂中死去。其实生死有什么呢?世上最大的悲伤和恐惧,不过是离别罢了。
死,不过是最长的离别。
可是她没有耐心,她不想等着离别到来,再等着结束。那么,就追随他好了。
北冥渊没说话,而是低下头来吻她,那样温柔缱绻,居然有了缠绵悱恻之感。
“可以吗?”好不容易,他停下来,她就迷蒙着双眼,气喘吁吁的追问。
在这件事上,她是容不得他逃避的。
“好。”他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回答。
于是辛火火就踏实了,因为但凡他答应的事,没有一件做不到的。
她笑,好像不是讨论殉情,而是一件很开心、很幸福的事。后来她觉得用语言无法表达,就奋力翻到上面去,主动进攻。那一位本来就是闷火,炙热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哪禁得起她小风吹啊吹的,立即猛烈燃烧。
未来的不确定,让他比平时更贪恋这种非常红尘化的yù_wàng,而她也努力配合他。事后想想,所谓抵死缠绵大约就是这样子的吧?
第二天,辛火火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明明想好要看看魔界这边有没有人类的食材和厨房用具,好给北冥渊做顿饭吃,尽点人家女票的责任,结果一觉睡到中午时分。看外面天色,明显从冬天直接进入盛夏了,但北冥渊却早就人影不见。
接下来连着几天,她就没看见他的人,内心无比寂寞。到外面逛了逛,虽然并没受到什么禁止或者限制,但却连半个熟人也没见着。当然,从别人的目光来看,人家有可能是认识她的,可是她确实看谁都觉得陌生。而且,整个魔界虽然没到鸡飞狗跳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