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闻言又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蒋宜兰,容貌虽然美丽可却并无半分熟悉之感,眼神中不自然的就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姨娘在上,小女蒋宜兰给姨娘请安,愿姨娘身体康健福寿绵延。”
蒋宜兰眼见上座的蒋氏眼中露出疑惑,一边埋怨上官凝故意卖关子一边担心蒋氏不能接纳自己,忙双膝跪地脆生生的给蒋氏叩了一个头。
“蒋宜兰?”
蒋氏重复了一声,姓蒋便应是与自己同宗称呼自己为姨娘,便应该是族内姊妹的女儿,可蒋氏乃独女族内的几名近亲的姊妹也都是熟识的并未听说谁家有像眼前这个小姑娘一般年纪的孩子,并且姓蒋族内是不允许同姓男女成婚的,莫不是……?
“你是琴郢的女儿?”
“回姨娘,家母正是蒋氏琴郢。”
蒋琴郢是蒋家二房分支出去的一个叔伯伯伯家的女儿,由于亲缘关系远多年来走动的极少,不过这个蒋琴郢却因为二房一个姨娘的缘故寄居在二房府邸两三年,因为年纪相仿平日里倒是经常玩在一起,不过这个蒋琴郢是个逢高踩低极端势力的人,两个人因此慢慢的疏远不少,后来蒋琴郢不知何故跟蒋家一个旁支的男子私下生了情谊,更是离经叛道的与这个男子未婚先孕,最后为躲避族规两个人在一个深夜私奔离府,至此后蒋氏便从未再见过这个表姐也没听说过关于这个表姐的任何消息,怎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口口声声唤自己姨娘的小丫头。
“你母亲可还好?”
蒋氏对蒋琴郢并无多大好感,对其女儿自然也是淡淡,只不过出于礼貌总是要问上一问的。
谁知这一问,原本还端庄跪在地上的蒋宜兰瞬间就红了眼眶,泪水仿佛是雨珠儿似的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轻轻的压抑着的抽泣,好一个梨花带泪的可怜人儿。
“姨娘……兰儿的家突逢巨变,父亲溺水而亡母亲和弟弟不知所踪,兰儿势单力薄被几个叔伯婶子夺了府邸财产,兰儿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想着来投奔姨娘,还请姨娘收留。”
蒋宜兰虽然哭的凶,可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的清楚,将一个孤独无依的孤女演绎得淋漓尽致,上官凝都忍不住为蒋宜兰叫绝。
“兰丫头节哀。”
蒋氏听着蒋宜兰一番哭诉,稍稍的有了恻隐之心,可转头看见蒋宜兰一身艳似桃花的装束和满头的珠翠,刚刚浮出的一丝怜悯随之消失。
蒋宜兰虽然低头哭泣,可一双眼睛却一直看着蒋氏,眼见蒋氏脸上因为自己一番哭诉而浮出来的怜惜不知为何转瞬消失,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自己留在上官府的事成为泡影。
“宜兰的父亲过世多久了?”
蒋宜兰听见蒋氏的问话微微一愣,不明白蒋氏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问到这个,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过世不足一月。”
蒋氏闻言再看蒋宜兰一身的艳丽装束不由得刺眼起来,一个父亲刚刚过世就如此浓妆艳抹的女子半分为人子女的孝心也没有,单就这一点此女子就不值得人同情,思罢脸上最后的一丝笑意也隐退不见了。
“按理说宜兰遭遇此等不幸做为表亲本应倾力相助,只是宜兰如今身带重孝,留在府内恐为不便,不如我等下安排嬷嬷替宜兰在上官府附近寻一所宅院暂时落脚,待你孝期满了再接回府来,宜兰以为如何?”
蒋宜兰的脸色刷的白了,孝期满了再进府那就意味着进府要在三年后,三年自己早就及昇了,不搭上上官府这棵大树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孤女,莫说是嫁进高门大户就是普通人家都未必愿意迎娶一个孤女进门。可是蒋氏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自己重孝在身是事实,何况蒋氏并未直接拒绝只是说孝期满后再进府,但三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等及昇之后再进府早已是过来议亲的最佳年纪,蒋宜兰低着头脑袋快速的转着,一时却想不出任何留在上官府的理由。
上官凝看着蒋宜兰的侧脸,十分清楚她此时的心情,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前世里她一身素服梨花带泪的跪在蒋氏面前哭诉生生的将蒋氏一颗心哭的化作一池春水,几乎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就认下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外甥女,并且因为自己和蒋宜兰十分的投缘母亲更是高看其一眼,份例银子、衣裙首饰比府中的庶女还要高出许多。
蒋宜兰惯会在母亲面前表现的胆小怯弱,说话永远都是轻风细雨便是微笑都是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和讨好,母亲因此更是对这个表外甥女加倍怜爱,只恨不得将其缺失的家庭温暖统统的给她补回来。
可母亲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胆小怯弱的表外甥女竟是一只暗藏毒针的蝎子,不仅抢了自己女儿的夫君更是一手设计了上官府的覆灭,最后连女儿的命自己和丈夫的命统统都结束在这个表外甥女的手里。
呵,蒋宜兰,母亲最痛恨的就是不孝,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在父亲重孝期间就披红挂绿满头珠翠的女子怎么赢得母亲的同情。
“娘亲,表姐真的很可怜,娘亲就留下表姐吧,凝儿素来就与几位庶妹不够亲厚,谁知竟是与表姐极为的投缘,娘亲留下表姐就当是给凝儿做个伴儿。”
上官凝的话让蒋宜兰刚刚冰凉的心又渐渐的回暖,自己留在上官府的希望看来也不是没有,想着抬起头将一张泪迹斑斑的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