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钟赫的目光从司翡身上扫过,轻轻冷哼一下。
司翡……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他是一条毒蛇,能伤敌,也能噬主。
即便当初他找到他的时候,他才只有七岁的稚龄,也幸而才只有七岁,还不懂掩饰他的冰冷和淡漠,让他看明白了他的本质,那就是一个石头铸就的人。
若非他用血缘铸就的那点微薄羁绊,司翡一开始怕就不可能留在他身边。
三年前,他外出寻药,回程时带回了一岁多的司思,在那之后,他才敢放心用他,但用的也只是他研究出来的□□。
他一直都怀疑,司思是司翡故意带回来的,那些温情也是他故意展现给他看的。司翡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丰富起来,但他依旧觉得他的内心不会有太多变化。
但怀疑也只是怀疑,无从证实,到现在为止,从司翡所表现出来的看,司思依稀就是他的弱点。
然而他的直觉还是告诉他,司翡不能相信。
“嘶……你抓疼我了,”青荭甩了甩被钟赫抓疼的手腕,不用看,那里肯定青了,这钟赫简直莫名其妙,突然就这么发疯了……
钟赫闻言顿了一下,才缓缓放松了力道,改抓为揉,又执起放到唇边舔了几下,牙齿轻轻摩挲过血管,引起青荭的低呼和颤栗。
其实钟赫是想咬,但这样的关头,他选择了忍耐,他不想也不该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在青荭手腕上。
“先饶过你……”钟赫的低语再次激起青荭耳边一片鸡皮疙瘩,没大明白钟赫话中的意思,她就先紧张地点头了。
青荭心中再次低呼变态……一群一群的变态啊!
钟赫自是不在乎青荭会怎样看他,他的目光看向了远方,转而又看向了这些奇装异服的海寇们。
海寇善奇袭和海战,为利益为女人,他们可以不惧生死,悍勇无比。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都是蠢货,钟赫取得这次侵袭的绝对控制权,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送女人,送金银财物,几番交涉,更是将自己的老底都扒了给海寇头子看。
天下熙攘攘皆为利,对西梁对海寇,钟赫的招数一直都不变,但取得的效果也同样没变。
他是大虞的前太子,他要复位报仇,他和海寇各取所需。
在他们的协议里,钟赫将他复位之后,会将大虞的东南割送给海寇,利字当头,受够了国内战乱,受够了海上颠簸的海寇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钟赫从不觉得自己哪里会比周允钰差,他从小受正统的皇太子教养长大,比任何人都懂如何做一个皇帝。
然而在他从蒋舒玥那里听到周允钰会有的丰功伟绩后,他嫉恨得眼睛发红。
在他看来,那些本应该是属于他的,他若能在周允钰如今的位置上,一定会做得和他一样好,不,比他更好,但九王政变,夺了他父皇的江山,周允钰也坐享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周允钰如今拥有的一切,皇位,未来会拥有的盛名,以及他的皇后,一切的一切都该属于他,他所欠缺的一直都只是一个机会。
西北戎狄之败,那是因为戎狄太蠢,他并不觉得那算是他的失败。
他如今掌握海寇大军,这般筹谋,占领朔城,绝对留有遗力,所谓军事才华,在这点上,他也不不认为自己会比周允钰差,他所缺的就是军队的绝对控制权。
如今该有的都有了,一切也都将不一样了。
钟赫转头盯着青荭的那张脸看,目光中迸发出极为浓烈的占有色彩。
被看着的青荭猛打一个激灵,她依稀发觉,她这回依旧是在与虎谋皮了。
“嗷吼……”注意到钟赫和青荭互动的海寇们,又发出了几声怪叫,如此一来,反倒冲散了那让青荭极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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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杀劫掠是海寇的一贯风格,他们喜欢杀戮,喜欢看那些无反击之力的人跪地挣扎,喜欢将他们的恶意和邪念十倍百倍地付诸行动。
海寇所到之处往往一片狼藉,哀鸿遍野。
经历过海寇侵袭的东南百姓对海寇又恨又怕,这里的民风和西北并不相同。
西北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拿起武器都可以战斗,但在东南,儒学盛行,多文人墨客,婉约女子,要让他们拿起武器去战斗,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恨还是恨,但真遇上了,下意识里还是逃命为上。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朔城之外,有三个海防营,才建设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已经初具规模了,每个海防营就近招募士兵,约有五千人左右,冬寒夏暑,日日训练不怠。
北路更先上岸的海寇们忍耐住没忘那些村子去,径直往这第一海防营来。
“喲,那些火光的地方就是了!”
“杀!杀光他们!烧光营地!”
海寇们用他们自己的语言交流着,急速蹦着着海防营地而去,只要穿过这个小峡谷,就能杀第一海防营一个不备。
“噗噗……轰轰……”
流矢和滚石几乎没有预兆就从小峡谷两边而来,碾压而去,伴着雨水,淤泥与海寇的血肉搅和到了一起。
“啊啊……埋伏!埋伏!”
就是反应再慢的海寇都意识过来,他们中埋伏了!
滚石滚木碾压,死伤一片,流矢飞射,更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来的,铺天盖地,一不小心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全部诛杀!”
蒋言昪大吼一声,率先冲下去,五千海防军加上一万虞皇军,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