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眯着眼睛,伸出手许久才摸到周允钰的脸,却不是抚摸,而是轻轻掐了掐,又轻轻揉了揉,“夫君……是什么?”
夫君……周允钰从不知道这两个字从舒瑶口中说出,会是这般好听,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也能柔软到这种奇异的,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程度。
“夫君是要和你携手共度一生的人,生同衾,死同穴,”
周允钰并不在意舒瑶对他的冒犯,而是紧紧拥住她,目光在这一瞬间,更是认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周允钰也不知道舒瑶听没听明白,他却听清楚了自己的心,“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你……一定要把我还给我祖母,”舒瑶还是要哭不哭,却也没有之前那么悲伤了,她突然从周允钰怀里爬了起来,周允钰根本舍不得去勉强控制她,随她摇摇晃晃着身体要去做什么,见她又要像一边倒去,才再次被他揽住。
舒瑶晃着身体,眼睛闭一下,睁一下,泛着泪光的杏眸,极为认真地想要看清楚周允钰,
“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可以弹琴给你听,我弹琴可好听了……真的,”说着舒瑶就自己轻轻哼了起来,呢喃的声调,带着点醉酒的哑色,确实好听。
周允钰对于原则性的问题一律回避,不与回答,即便她现在醉迷糊了,疑似发酒疯了,周允钰也不肯哄一哄,一边的陶义看着可真是着急啊!
“记……记住了啊,”舒瑶又叮嘱了一句,直接倒在周允钰怀里,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是真的酒性上来,彻底睡过去了。
一时间一个磨人的小丫头,又变回那个乖巧无比的小丫头了。
“瑶儿,瑶儿……”原本还不肯和舒瑶说话的周允钰又着急了,不断地扰舒瑶沉睡,想要她清醒一些,他此时倒是愿意她继续磨人了。
“主子,我们到了,”他们快马加鞭,马车已经到了皇宫门口,马车一停,陶义立马提醒。
周允钰也不再继续唤人,他再次利落地将舒瑶用披风遮好,直接运起轻功,向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其间自然是引起了巡逻侍卫的警觉,但见陶义气喘吁吁沿途不断招呼着,倒也没引起什么乱来。
而此时,蒋家里的陈氏也才刚刚听完蒋书玦告诉她的话,顿时整个沅安堂里气氛凝重得都能下雨了,
“所以你就让他把舒瑶抱走了?”
“是孙儿无能,”蒋书玦没有任何的狡辩,他一屈膝盖,跪在地上。
陈氏却没再理会蒋书玦的自责,而是吩咐起了林嬷嬷,“烟儿,让人给萧太后送信,她会知道怎么办的,”
舒瑶还未真正出嫁,她不容许舒瑶的名声会有任何的瑕疵存在。
短短时刻,她脑中不知闪过了多少情绪,但反应在外,她似乎没有了一开始的急迫感,而是坐回了主位,低垂的眸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承受着她主要目光的蒋书玦则感觉到比之前更大的压力,但这是他该受的。
“你知道你犯的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陈氏眸中一阵精光,突然问了蒋书玦一句。
“孙儿不该让他带走舒瑶,如何都该带回来,”蒋书玦回道。
“不,”陈氏摇了摇头,蒋书玦虽有历练,但还不够,见过的人心和算计还太少了,“你就不该让明萱郡主带着舒瑶出去,”
她可不信,这个邂逅会是偶然,世上哪真来那么多的巧合。
“是……是他!”蒋书玦一点就通,立马想到了段之澜兄妹,“那么皇觉寺里的事情也是他做的了,”陈氏没帮周允钰给任何人解释过,但此时的蒋书玦也猜出来了,但他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目的?”
舒瑶的婚约是蒋家和皇家的事情,和西南王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想让段之萱嫁给周允钰?可是更不该如此行事才对,他这明显是给周允钰牵桥搭线……
陈氏却突然摇了摇头,“书玦,你要知道,人生在世,最不缺的就是奇怪的人和事,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有明确的目的,突然兴起……才是最大的意外,”
“何况……他初到京城,总是要有一些存在感的,”陈氏嗤笑了一下,目光却越发森冷起来,“看来,当年的事情,还没有彻底了结!”
蒋书玦疑惑抬头,当年的事情?当年什么事情……
但显然陈氏已经不打算给他解释了,她已经打发他走了,“江南的事情还是继续交给你,明年的春闱也不准误了……”
“是,”蒋书玦知道自己接下去不会任何玩乐的时间了,这也算是陈氏给他的惩罚,但他也没法有怨言。
看蒋书玦彻底走远,陈氏还是继续坐着,整个大厅里,除了她自己再没有其他人,此时的她依旧未有太明显的情绪变化,但只那眸光,却能让一部分人吓到胆寒。
才得了消息的老太爷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就迎上陈氏如此眸光,他心中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瑶丫头真出事了?”
这话一出来,他也觉得不对了,舒瑶真要有什么不好,陈氏绝不可能还在这里坐着,“是……是谁……”惹到你了……
老太爷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但陈氏自是知道老太爷的意思,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老太爷心虚无比,他觉得自己好生倒霉,从昨天到现在,他就一直被迁怒……
“几件事,需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