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谷溪一直觉得自己的身子不比以前了,又是风寒又是犯困的,哪像她以前的身子骨?许是这两年疏于练武的原因,师父给她的那把青玄剑,都一直挂在床头没有动过。
思来想去,还是把剑重拾起来的好。因此,一夜睡过之后,她早早起床,拿上剑便出去。
先活动了活动筋骨,以免正式练剑时伤到自己,一切准备就绪后,口中默念林氏剑诀,运气发力,开始了招式。
可是,意外却还是到来了。
正在水生风起之时,只觉腹中一阵剧痛,忽然涌上来的那种,顿时阻断了气息,气息一滞,必然阻断了功力。手脚一软,剑“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着剑倒下的,还有那个粉衣黄裙的身影。
唐谷溪紧捂腹部,跌坐在地上,痛得连叫声也发不出来。
苏宸一个箭步冲上去,几乎是同时,将她从地上抱起,转身进了屋子。
“快去叫大夫。”
跑过来的小厮还未发声,便听到门内传来一声低喝,急忙扭转身子跑出去了。
紧接着,玉蝉和陆卫也跑了过来,陆卫是本就在这间园子,和苏宸的房间挨着,玉蝉是早起不见了小姐,猜想她在这里,便走了过了。
谁知道,一进来便见小姐倒下了。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苏宸把唐谷溪放到床上后,正欲转身去拿什么,却被唐谷溪一把抓住,他又返回身来,伏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如此短的时间,唐谷溪早已面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却还在咬牙忍痛,嘴唇泛起了白色,另一只手仍捂着肚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玉蝉扑过来,吓得面如土色,看她捂着肚子,忙道,“是肚子痛吗,快去拿止痛药!”
身后的丫鬟正欲往外走,又被苏宸一声叫住:“不要去,先不要去,不是一般的腹痛。”
他眉眼紧锁,盯着她咬紧牙关的样子,心急如焚。可他又隐隐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两个丫鬟忙进忙出,端来了热水,拿来了毛巾,剩下便不知道干什么了,只好呆呆立在一旁。
“你们先出去。”
“是。”两个丫鬟默默退了出去。
“陆卫,你也出去。”苏宸低低说了声。
陆卫也帮不上忙,只好点头退出去了,守在门外等着大夫过来。
因事发突然,仆人们也不敢禀报唐夫人,又经陆卫指示,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唐夫人的好,等大夫来了查清病因再说也不迟,毕竟她年纪大,以免着急。
玉蝉把毛巾拧干,一遍遍擦拭着她头上的汗珠,唐谷溪大口喘着气,似乎痛感减轻了不少,握住苏宸手上的力也轻了许多。
这时,苏宸和玉蝉皆看到,床上有一滩血迹。
如一道闪电,将苏宸直直击在原地,耳边雷鸣炸响。
和他猜的相差无几,可当事实直摆在他眼前时,还是让他心如刀绞。
玉蝉则瞬间呆了。
呆了一刻后,眼圈立即红了。玉蝉不是傻子,她毕竟陪原先的小姐出嫁过一次,该知道的事情都会知道。可是,可是如今的小姐,还未出嫁啊,不仅还未出嫁,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清誉事小,毕竟她和殿下马上就会成亲的,此事不传出去谁也不知道。可是,可是那是她和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啊,一个未成形便落掉的孩子……
她见过原先的小姐为了能让孩子出生宁愿舍弃掉生命,所以她理解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上回死的是小姐,这回死的是孩子。
玉蝉的泪啪啪落下来。
苏宸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目光由腹上转到了脸上,由一片殷红转到了一片惨白……
视线触及唐谷溪面容的那一刻,他把手中的手举到了自己唇边,不停地烙下唇印,一边紧捂着它一边忍住眼泪,想要把她牢牢攥住,牢牢护住,再也不松开……
唐谷溪气若游丝,微微睁开眼,眼角含着水光,看到苏宸那一刻突然笑了。
她的视线有些失焦,却还是认认真真看着他,看了良久,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太不小心了?”
苏宸摇头。
“我太不小心了,是我太笨了……”她移开目光,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对不起……”
“别说了。”苏宸面色忽转凌厉,“什么对不起,我哪里需要你对不起了?错的人是我,是我该死,是我疏忽大意!”
他的目光又突转温柔,伸手抚摸她的脸。
“别说了,小溪,大夫来了吃过药就不疼了,你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什么事也没有了。”
唐谷溪听话地闭上眼,真的便不再说话,可眼角还是有眼泪不断流下来。
大夫把过脉之后开了药方,说要好好休息,至少半月之内不得下床,如此如此嘱托了一番才回去。
这么大的事,唐夫人即便不想知道也知道了,从她来到这间屋内起,苏宸便一直跪在她面前。玉蝉是始终当他是王子殿下的,因此也一直低头跪在身后。
唐谷溪无力说话,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伤心,一直闭着眼不作声。
唐夫人一听到消息,便大致猜到了是何事。为人娘亲,她说不生气那是假的,说不计较那也是假的,可是生气又不止生在苏宸身上,也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可看到床上的女儿那副样子,她的满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