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晃了晃脑袋,又看了一眼。
没错,这是一张非常正常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和嘴,都没啥毛病。
没有白骨、伤疤、胎记、牛皮癣,甚至看不到老年斑和皱纹。如果非要说它不正常的话,只能说盖住的这半张脸,比没盖住的那半张,要好看一些,年轻一些。
那他干嘛还要把它遮起来,故意耍酷么?
卜老头的个人形象,在我的心中又降了两格。
读到我的心思,卜天反而愣住了:“小子,你看不到我脸上的变化么?再仔细看看。”
我摇摇头,一张老脸而已,有啥好关注的,难不成还能长出花来?
盖地把头转向卜天,脸上也露出诧异的神色:“咦,老卜头,你这……脸,复原啦?”
“怎么可能复原”,卜天也摇了摇头,“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限制了它的使用。要不,你也试试自己的法力?”
盖地点点头,把两只手平举着,口中念念有词。
什么都没发生。倒是牛一方,在这时候,激动得放了个屁。
盖地凝神想了一会儿,徐徐说道:“我想,应该是小牛造出的这个世界,阻住了来自现实世界的天地灵煞之气。而这个世界中的一切,又不能被我们所用,所以……”
“应该是的”,卜天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到现实世界中去完成的。小牛,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先把沙老弟的手接回去再说。”
“那我们直接去民宅吧”,牛一方低头想了一下后,笑着回答:“北京有不少房子,不是用来行贿就是拿来炒的,闲着也是闲着。”
附近就有一个小区,牛一方站在小区大门口,大致看了几眼,就锁定了一个目标。进去一看,果然是个空置的房子,装修适中,家具齐全,但落满了灰尘。
果然是有关部门培养出来的孩子,这眼睛可真够毒的。
可惜,我们三个,一个比一个要面子,谁也不愿意去问,小牛是根据什么做判断的。
这户人家的镜子不少,牛一方选了个最方便进出的,把我们带回了现实世界,然后又去找了面方便携带的镜子,握在手里。
卜天嫌房子里的灰尘太多,就把水龙头打开,然后用手指驱动水流,把每个房间都上上下下“洗”了一遍。他这活做得很干净,卷走了全部浮尘,却没留下一丁点水痕。抽空我得向他学习一下这门技术,相当实用啊。
房子里,有一张很大的餐桌,可以容好几个人并排躺下。我从鬼笼中取出沙老三,把他直接平放在上面。有卜老头的“洗房术”,我不用再担心会留下什么痕迹。
卜天再次摘下脸上的金色面具,刚刚那半张正常的脸不见了。
其实,倒也不能说是不见了,它只是凹进去了而已。
左右两个半张脸,仍是相称的,只是对称的方式发生了点变化。右边凸起的部分,换到左边,全部凹了进去;右边凹陷的部分,在左边却是凸起的。
嗯,这样的一张脸,是应该被遮挡起来的。估计,那些有幸看到它的人中,晚上不会做噩梦的只有极少数。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在撤下所有的绷带之后,卜天先把沙老三断掉的左手拿了起来,放在他那半张不正常的脸上,然后又弯下腰,把正常的那半张脸,与沙老三的左臂进行“对接”。两边的伤口处,都是直接与卜天的脸皮相连接的。看上去,就像是沙老三,伸出手,从卜天的脸上掏了过去一样。
“对接”完成后,卜天把眼睛闭上,身体则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姿势。
大约又过了三分钟,卜天猛然睁开眼睛。他先把沙老三的断腕,从脸上缓缓拿开,然后是那只断手……
我看到,在断腕和那只手掌的“切口”处,出现了无数条细细的红线,越拉越长,就像是在拔糖丝一样。
盖地见状微微一笑,快步上前,用他的那双“玉手”,在断手、断腕的上方,不断地挥舞着。
很快,断腕和手掌上的红线,就连在了一起,然后所有的红线开始往回收缩,手掌和断腕之间越来越近,最终合在了一起。
随后,盖地的手中,又甩出数道银丝,对“接口”处进行修补……到最后,我都找不出一条伤疤来,这只手,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而且,全程果然是一滴血都没有溅出来。
牛一方和我都看得呆了。这可真的是,无缝焊接啊。
很快,两位老爷子,又把沙老三的右手给接上了,同样完美无瑕。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拿两位老爷子开涮了。虽然,我也有自我复原的本事,但显然没有人家这效率高,真遇到紧急情况,还是他们这能力好使。
我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马屁话,都调了出来,放在心里反复播放。
卜老头,被我哄得那叫个开心,嘴都合不拢了。
盖地却泼了盆冷水过来:“不是什么手,都能接的。他这双手中有很强大的灵气,而且与身体遥相呼应,所以我们才能这么顺利地接上。”
这话说的,明显就是在骗小朋友么。
不过,看在他们医好了我朋友的面上,我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双手已经归位,可沙老三还是没有醒来,看来他不是因为伤重晕过去的。
卜天有模有样地给沙老三把了下脉,然后笑着对我说:“不用担心,你这位朋友,只是体内的麻药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