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海原先正高兴着,心想这皇上心情好了,自己的活做起来也是要轻松许多的。哪曾想事情转变得如此之快,恐怕这几日又得小心着了。
“前头的,走快点嘿,这几天小心你们的脑袋。”徐正海在轿帘里大吼一声,前头抬轿的宫人也不敢怠慢了,加快了脚程。
闻香堂原本离宫城就不远,加上他们脚程快,一个时辰未到便到了这门下。
刚至门下,正逢着这芫华在门边与几个小幺儿嘱咐什么。芫华见轿辇华丽无比,外头抬轿的人也不必那起子粗俗不堪之人,一个个儿的叫着倒有些精神头。心头暗自忖度着,这恐怕是个大户人家,虽说这闻香堂一向不求于人,只是存于这帝都中,说话做事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老爷到闻香堂来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你家主子在哪儿?”徐正海由轿上下来,脸上一副不饶人的样子。
“主子,你是说福依小姐,在里面呢,你找她可是有什么事?”
“小姐,偌大个闻香堂的主子竟是个羸弱小姐!”徐正海虽说在宫中,但是这金陵城中大小适宜他都还是略知一二的,但是这闻香堂的主子竟是个小姐。他倒有些许吃惊了。
“老爷说得不错,咱家小家的确有些羸弱,只是本事可大着呢!”虽这位老爷说话有些话中带刺,但是芫华还是以霍福依为傲的,话语里自带出一种骄傲。
“既是这样,她到皇上面前也不会胆怯了吧!”
听完这一句,芫华才醒悟过来,这老爷看着眉清目秀,但内里气质与正常男子有些不同,并且这人说话总是有些像个女子,难不成这人就是太监?
顾不得许多,见这人来自宫里,又说是皇上要见,芫华急忙将门口的人给散开,给徐正海让了个道。又慌慌忙忙地叫人去知会霍福依一声。
芫华心想别是为太子做事的事情败露了,这下结党营私的罪名下来,闻香堂可怎么办哟?
胡思乱想之际已经到了霍福依跟前,霍福依知道后,叫身边的人都退下去了。原来沛喻也在她身旁的,说是要陪她。只是霍福依觉得还不知事情怎么样,就做出如此这般,反倒会惹嫌疑。若是真是有事,沛喻在这儿也是白白连累了她,便叫冬安送她走了。连冬安也一起打发了。
徐正海进门一看,这小姐果然是个羸弱小姐,秀秀气气地站在那儿。见了自己还恭恭敬敬地行礼,倒不像是什么主子,像个官宦之家的小姐。还是极为出众的一位。
“霍小姐,请吧。”
霍福依到时,李璟已经有些急了。火气上来,也坐不住,来来回回地转悠是,谁说一句就骂回去。
忽的徐正海传人到了。李璟心头正是火爆,想着这个人不知是怎么的猥琐至极,进来先是一顿乱骂才解了气。
谁知这人一进来,竟是个极为标志的秀气姑娘。行动间见出其气度不凡,再瞧那眼波里全是清澈的水,只微微一动,那泛起的波光比酒还诱人,却不醉人。再看她一举一动虽风雅,但是有着不可冒犯之尊严,看着如沐春风,叫人心里爽朗得很。就连一旁的齐王看得也痴了。
“民女霍福依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璟还在座上痴痴的,一时不见反应。
“皇上。”徐正海在旁边提醒着。
“哦,请起,请起。”
霍福依慢慢地起身,看了看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太子,心生厌恶,将眼光放到别处去。竟忽然看到一个影子,很像几月前想杀自己的杨子惠。只是不确定,也不知这人到这儿是做什么来。
“你是闻香堂的主子,一个弱女子竟管得住?”
“回皇上,众所周知,这闻香堂是教女子才艺的地方,其他姐妹每人都各通一样,只有福依愚笨些,什么才艺也不会,但众姐妹可怜我,因此才留了下来,管些小事罢了。”
“是吗,朕瞧你说话倒是个有见识的。”
“皇上过奖了。”
“这人你可认识?”
“当今太子,自然认识。”
“哦,你倒爽快,我以为你见了他,会撇清关系呢!”
“福依未做什么亏心之事,何必故意撇清。”
“是么,那你们闻香堂未给太子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闻香堂是教女子才艺的地方,皇上随便问一个金陵的人都可知道,这是福依不必说的,再有为太子做事,不过是太子极为欣赏闻香堂的一位姐妹,所以常来往,并无其他。”
“是,就是。”太子在一边符合。
“那你刚才怎的不说清楚?”
“大致是那位姐妹也没应允,太子殿下嫌说出来有失尊严罢。”
“这,是,是。”太子也只好附和。
“这么说,你们闻香堂的确是清白的了?”
“皇上若不信,可以随便问问金陵里的任何一人,得到的都会是一个答案,闻香堂是个教女子的地方。”
“行,那方才我们正讨论着收留难民之事,你如何看待?”李璟多疑,总得多多打探。
“福依一介平民女子,不敢参与政事。”
“朕不过与你闲聊,何来政事,太子可是对这件事支持的,你呢,如何说?”
“既然这样,小女子就乱说上几句,孟子曾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因此福依认为此举有利于稳固国家。”
“很通儒学。”
李璟的心情似乎平复了很多,坐在椅子上,半靠着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