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闻知自己的大王子刘强已然无恙,心里大安。想起周茹意跟她说,这几日,阴丽华为了照顾刘强,竟然疏忽了刘秀。忽然,心里起了个念头,想定后,她不禁开心起来。
郭圣通特意命另一心腹蒋霔为她精心打扮一番,而后便领着周茹意来到宣室殿,求见刘秀。
刘秀想了想,还是见了郭圣通。见到郭圣通,他不免有些惊讶。这才几日不见,郭圣通竟然消瘦了许多,不过倒是比之前好看了许多。待郭圣通行过礼,便问道:“前来何事?”
郭圣通却未语泪先流,她跪下流着泪回道:“大王子是如何来的陛下是清楚的,虽非陛下之情妾之愿,然大王子却是妾十月怀胎辛苦得来,乃是妾心头之肉,妾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也是最望他安乐成人。他病了,妾恨不得以身相替,妾亦愿时刻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然妾亦不过凡躯,总有疲惫不堪之时,然即使如此,妾亦不曾想过离开他。若非姐姐一番好意,妾不忍辜负,又见姐姐是可托之人,妾方离了大王子。若不然,妾怎舍得,怎放心呢。至于木太医所为,妾当真毫不知情,当时他劝妾去请姐姐,妾承认自己当时因心悦陛下而心生醋意,向他言及陛下有言在先,不得再劳烦姐姐,许是上次累着姐姐,陛下心疼而已。妾岂料木太医竟有那番作为。不管陛下信与不信,妾只愿陛下一听。妾从来不曾生出妄念,姐姐那般美好,陛下自当爱重,而妾虽甚是心悦于陛下,却唯愿得陛下一分怜惜便已足矣。若此亦不能得,让妾守着大王子过亦是甚好。陛下,让大王子回到妾的身边吧。妾没有大王子,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陛下,你可知这几日妾竟想若我们还是半年前的模样,那该多好,即便再苦,妾亦甚欢喜。妾今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但只要陛下让大王子回到妾身边,妾任凭陛下处置。”似是说到了伤心处,泪流不止,却楚楚可怜。
刘秀听了郭圣通如此真挚而悲切的话语,怎能不心软,看着郭圣通消瘦的脸庞尽是泪水,楚楚可怜,不由得想到了那次他第一次要了郭圣通后的那个早晨,心里更是怜惜。他起身走到郭圣通身边,轻轻地将郭圣通扶起,拥进怀里,柔声说:“莫哭了,待王儿好了,朕自会让人把他带回你身边。往后,朕得了空,也会多去看看你。”郭圣通的话让刘秀无从责怪,刘秀觉得郭圣通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既然没错,何来惩戒呢。刘秀想,不管怎样,郭圣通也是他的妻子,陪他吃过苦,还为他生下了长王子,即便没有****,总该有情分在,就算是凭着这些情分,他往后也该对郭圣通母子好一点。
郭圣通听了刘秀这话,自是高兴的,顿时止住了泪水,弱弱的问刘秀:“陛下所言可是当真?若陛下今晚得空,便到长秋宫陪妾可好?妾这几日一个人用膳实在难以下咽。”
刘秀见郭圣通梨花带雨的模样,明眸含情,殷殷期许,心里不禁柔软,他应道:“好。”
郭圣通对此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迫切地向刘秀求证道:“陛下此话当真?”
看着郭圣通眼眸里尽是期待之色,当即含笑对她颔首。
郭圣通当即破涕为笑,不胜欢喜。她高兴地说:“那妾这便回去好生准备,恭候陛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可没走几步,她又回过头嫣然对刘秀道:“陛下可莫忘了把大王子带回给妾。”说完,她再度迈出离去的步伐,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
郭圣通的在意与重视让刘秀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快意,一扫连日来在阴丽华那里的不得志。
是夜,刘秀自是应诺到了长秋宫用膳,自然也顺理成章地留在那里过夜。
郭圣通为了让刘秀满意,自然格外的尽心尽力,而刘秀确实也被她侍候得舒坦。
问君能有几多悲,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来,这是阴丽华此时心里的写照。她流着泪问柳嬷嬷:“他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和她商量便把生病的刘强扔给她,若是好了,没有功劳不说,还惹来别人非议,若是不好,更不用说了。她认为,刘秀如此分明没有为她的处境考虑过,她心里自然是既难过又恼怒,便以专心照顾生病的刘强为由,一再地拒绝承欢,她不过是希望能通过这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而让刘秀察觉到自己的错误,可刘秀不知是压根没有察觉出来她的不满还是选择了忽略,她不知道。她见今日刘强已然大好,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刘秀之后心平气和他好好谈谈心,结果,没想到她翘首以待竟然是如斯结果。她的心真的好痛。
柳嬷嬷这几日不是没有看出阴丽华在使性子,可她什么也没说。眼下见阴丽华这么难过,虽然心里也很难受,但她却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她对阴丽华说:“贵人,你要时刻记得,他是陛下,是天下之主宰。若是昔日陛下只是一名臣子,而贵人你有那般家世,你这般不知分寸地使性子亦无不可,然陛下如今贵为天子,贵人使性子若不知分寸,受苦的还是贵人。”
阴丽华心里倍感委屈,“他那般不为我设想,难道我就不可使性子吗?”
柳嬷嬷平静地回道:“自是可以,陛下亦未说不可,只是为他所不喜罢了,而结果便是今日这般。”
阴丽华听了,更是伤心,她难过得对柳嬷嬷说:“嬷嬷,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柳嬷嬷这时像疼爱小辈的长辈一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