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萧慕白正百无聊赖地查看临训班档案,突然接到卫兵传来的副主任余乐醒的命令,赶赴会议室集合。
一路小跑,萧慕白跟着档案室的干事到达会议室。
会议室严阵以待,主位空着,显然副主任余乐醒,还有几位处长都没到。萧慕白略微一扫,就看到顶头上司沈醉坐着,目光炯炯,瞥了自己一眼。萧慕白立马走过去,站在沈醉后面,一动不动地站着。
萧慕白看着一个个军统要员进来,坐到位置上,或窃窃私语,或安安静静。
最后,余乐醒和几位副手才姗姗来迟。
“起立!”
全体军统临训班教官秘书干事都站起来,等着余乐醒一帮大佬坐下,才要齐整的坐下。萧慕白抬头挺胸,目光直视前方。
主任戴笠经常不在临训班,副主任余乐醒就是这里的头,剩下的谢力公汪祖华等人都以余乐醒为首。
余乐醒虎目一扫,罕见的没有露出一丝笑脸,也没有让大家坐下,而是拿出一张电文。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意识到,要出大事了。
果然,余乐醒的第一句话就让人一震。
“传委座口谕!王天木狼子野心不思救国,反背叛党国投降日伪,残害抗日力量,令政府损失惨重,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告慰死难将士。现在宣布一项戴老板的命令:自即日起,即刻除去叛徒王天木。”
萧慕白心中一震,王天木以前是军统上海区负责人,现在投降日伪,就在汪伪上海76号工作,显然任务成败就在这里了。
上海,不得不去,也必须去。
萧慕白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去上海。
发布完命令之后,余乐醒就让众人坐下,眼睛微眯盯着众人看,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说完之后,会场陷入短暂的沉默,等到余乐醒让大家互相讨论时,才逐渐有了声音。
萧慕白没有妄动,而是目不斜视,装作思索的样子,眼睛的余光看着四周的人,还有顶头上司沈醉,和副主任余乐醒。
萧慕白注意到,所有的人都眉头紧皱,在苦苦思索,没有几个人跃跃欲试。很显然,这个任务不简单。
王天木是谁?王天木是军统四大金刚,是和陈恭澎、赵理君、沈醉齐名的人物。王天木纵横复兴社时期,以及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十年的历史。不光是人脉关系,还有长时间的手段经验,又熟悉军统特务工作,没有几个人可以保证与之匹敌,这样的人任谁都会发憷。而且王天木和戴老板是故交,谁知道完成任务后会不会兔死狗烹,为了一点点功勋被秋后算账,就像当年沈醉捉了委座黄埔军校的爱将陈赓一样。
在座的都不是蠢材,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戴老板已经发话了,这个任务是非接不可,会落在谁的头上呢。
沈醉很清楚,这个任务不好接,所以他老神自在。余乐醒是他的姐夫,自然不会让他接受这个任务,去触这个霉头。
只是,事情会让他想的那样发展么?
余乐醒盯着众人,发现没有人主动接受的样子,暗骂都是老滑头,脸上却不动声色,问旁边的谢力公:“力公兄,你觉得谁去最合适?”
余乐醒说话声音不大,却让满会议室的人静下来,都盯着教务处长谢力公看,生怕谢力公会点自己的名字。
谢力公暗骂:这不是让自己得罪人么。然后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人,顿时一喜,道:“我看在坐的人再合适,也没有上海区区长赵理君合适,祖华兄以为呢?”说完又将皮球踢给政训处长汪祖华。
汪祖华一听,因为他心里早有人选,所以不急也不恼,只是笑道:“力公兄说的是,再合适的人不过赵区长。不过我们一个人不派出去,也不好吧,戴老板怪罪起来,可怎么办?”
汪祖华阴笑着瞥了一眼萧慕白,然后说:“所以啊,我们这里也必须要派人去。在坐的都身系临训班要事,不好抽身,那就派一个青年才俊去。走了既不影响临训班的工作,又不会让戴老板失望。戴老板那里抽不出来人,我们总得为他分忧,为党国效力才是。”
众人这才来了兴趣,既然不是他们,那就不需要担心了,纷纷附和起来,问那位青年才俊可有人选。
“舒逸老弟的这位助理可不简单,既然当初能从戒备森严的临训班逃出去,那说明定是才华出众之人,就让他戴罪立功为党国分忧,也好报答余主任的恩情。”汪祖华盯着萧慕白,表情郑重,心里却在笑开了花。
当初就是因为丁一逃跑,汪祖华脸上无光,一直怀恨在心。后来想要报复,却被沈醉袒护。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借刀杀人除去丁一,汪祖华怎能不高兴。
沈醉一听,顿时就陷入愤怒之中,这不是明摆着公报私仇,汪祖华和丁一不对付这个谁不知道。汪祖华竟然直接打压同僚,谁不知道丁一是自己的属下,这让沈醉十分气愤。只是,令沈醉没想到的是,丁一竟然同意去上海。
沈醉正要反驳,忽然萧慕白上前一步,朗声说:“卑职愿意去上海,服从主任的指挥,为党国分忧。”
“好好好!”不待萧慕白悔改,汪祖华压下心里的疑惑,大笑着说:“这么说,这位青年才俊是立下军令状了?定要取王天木项上人头?”
“是,有敌无我,有我无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下,沈醉来不及阻止,余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