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莫说费仲,就是玉虚与破月,也是神色发怔。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自费仲脸上响起,打得他一个踉跄,怔愣之余,又有些发懵。
出手之人,正是破月
“没出息!”
她袖袍一挥,隔空甩了费仲一耳光之后,面罩寒霜,喝骂道:“输了一阵就要寻死,你有几条命?”
费仲的脑袋,深深地低了下来。
一时间,破月一怒,纯阳弟子个个身体后缩,不敢有半分言语。
“不好意思……”
正在此时,剑晨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面上竟然笑嘻嘻地,道:“这是我第一次使剑,不是太会拿……”
不是……太会拿?
所有人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是想要跳脚的冲动,什么叫不是太会拿?
你大爷的,你是剑冢的弟子好吗?
剑冢的人,说他不太会拿剑?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时间,这股怪异的情绪蔓延开来,倒是将原本肃杀沉寂的气氛冲淡不少。
只是,没有人见到,当剑晨再度低下头,弯腰去拾逐风剑时,强装出的笑脸已然消失。
他的一张脸,已经皱成了苦瓜。
几乎是闭着眼睛,好不容易才鼓气勇气将散发着淡淡银光的逐风倒插入背,他这才轻轻出了口长气。
先前战至极处,他的心中万念俱空,只余一道信念灌满心胸。
那便是,打败费仲,取剑,救人!
当费仲撤剑时,恐怕连他自己也未曾感觉到,身周那股霸道至极的气势,随着那一退,已然弱了半分。
心神全在费仲身上的剑晨,立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心中明白,这一刻,也只有这一刻,是他唯一有机会欺近费仲身前的良机。
如若错过,待费仲回过一口气来,那么败的,便将是自己!
于是在心无旁鹜下,又凭着那股悍勇血气尚在,他想也不想,在舍弃千锋的同时,背后逐风已然出鞘。
在什么情况下,最适合自己的是什么招式,这是他自从遇上疑似靳冲的大叔后,刻意养成的习惯。
于是在心无杂念,暂且忘却血剑之凶的刹那,这种习惯,顿时放大到极致,成为他身体的本能动作。
然而,当逐风剑架上费仲脖子的那一刻,当他的眼角作光撇向寒芒四射,已然出鞘的逐风时,梦中见了无数遍的场景,立时如同潮水般向他袭来。
是以,就算费仲不用脖子去撞逐风,顶多再过得两个呼吸的时间,他也得自己撒手。
这些事情,剑晨自然不会对纯阳众人明言,于是在他们眼里,倒像是剑晨不欲费仲身死,放了他一马。
费仲还愣着,没有从死而后生的迷茫中走出来,掌教真人玉虚却回过神来。
“剑少侠果然心怀仁义,贫道佩服!”
这次没有破月真人的阻拦,他终于走到剑晨面前。
堂堂一门之主,竟然就此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向剑晨躬身一礼。
剑晨吓了一跳,连又往忙躲,口中道:“真人这是为何,折煞小子了!”
玉虚正色道:“非也,适才费仲咄咄逼人,难得剑少侠不计前嫌,饶过他性命,此等胸怀,可受得起贫道之礼。”
剑晨汗颜,心道自己虽然却无取费仲性命之意,但逐风剑被撞掉倒非本意,不知玉虚真人知道的话……该作何想。
正不自如何时,陡听费仲跳将起来。
“掌教师伯,这事儿是我费仲惹出来的,倒教你来赔罪,弟子真是罪该万死!”
他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咚咚咚三个响头清脆至极。
玉虚阻拦不及,倒也受了,双手虚抬,微笑道:“费仲师侄不必如此,你之过,便是纯阳之过,我来赔罪,又有何不可?”
“弟子,弟子……”
费仲素来刚强,此刻心下愧疚无比,虎目中竟然含了泪。
剑晨本来站他旁边,见之,也是好言劝慰道:“费师兄,这事儿也不能都怪你,在下也是救人心切,着实伤了许多无辜,还望你莫要见怪才是。”
“小子,你……!”
费仲猛然抬头,看着剑晨便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半晌,终究颓然叹息,挥手道:“罢了,罢了,谁叫你也来得太不是时候,若换个时间,这架也打不起来。”
抬手一招,也不见他如何使力,仍然倒插于地的梵天寒芒飞入手中。
“喏!说到就得做到,你既打败了我,这梵天寒芒就便拿去。”
突然神色又是一紧,怒道:“用完记得要还,否则,哼!”
打了这许久,他其实心中火气也已渐渐消去,又有掌教真人阻拦在前,是以剑晨到底与暗算他师父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伙人,心下已有了计较。
否则,即便是杀了他,也不会将焚魂真人的遗剑,交于凶手手中。
剑晨面色大喜,伸手去接,口中连道:“要还,要还,一定是要还的!”
梵天寒芒到手,离救醒花想蓉,又近了一步。
却未发现,玉虚真人在两人交接宝剑是,面色已然僵硬无比。
“师兄,你怎么了?”
破月真人发觉他脸色不对,好奇问道。
在她想来,玉虚素来慈悲心怀,梵天寒芒被人借走,或许她不会同意,其余纯阳九剑也不会同意,甚至纯阳门中大部分中都不会同意。
但玉虚是定然会同意的。
然而现下,面色变化最大的,却正是玉虚。
玉虚真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