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来越多了?”
剑晨疑惑不解,这几日来,外面的官兵不是一直在增多吗?
这有什么值得雷虎奇怪之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雷虎沉吟片刻,突然伸出手臂,指着其中一处破了个口子的衣袖,道:“那群兔崽子,这还是第一次将我的衣服弄破。”
剑晨与安安面面相觑,尽皆神色诧异。
雷虎并非自大,这十日来,他每次出去找官兵的晦气,总是大占上风,就算是对上那持鬼头巨盾的,也是一个平手而已,从来不会吃什么亏。
可是这次,竟然被人弄破了衣袖?
“大哥,这次围攻你的人很多吗?”
剑晨不禁问道。
“多?哪次不多!”
雷虎傲然道:“凭那些虾兵蟹将,人就是再多,又能奈我何?”
“那你这是……”
安安翻了个白眼,指着他的衣袖问道。
雷虎老脸一红,连忙道:“这次不一样,那些官兵里……似乎混杂了江湖中人,洒家一不小心,这才着了道!”
江湖中人?
安安怔了怔,神情顿显凝重,道:“是什么样的江湖中人?”
雷虎挠了挠头,尴尬道:“这倒不是很清楚,刚才洒家正打得兴起,突然有七人从旁杀至,感觉像是使了一套连绵不绝的剑法,好生凌厉!”
“剑法?七人?”
安安愕然,神色间更显凝重,望了剑晨一眼,追问道:“他们身什么样的衣服?可能从服饰中看出所属何门何派?”
雷虎好一阵回想,这才道:“不能,这些人与那官兵混在一起,穿的也是小卒子的兵服,倒是看不出来。”
安安咬着嘴唇,道:“走,看看去!”
当先往前便走,剑晨与雷虎互望一眼,也即跟上。
大门外,此刻正嚣闹不已。
“蛮子,有种别跑,出来再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前几次不是很凶吗?怎么不来了?”
“走得真快,爷爷还没打上瘾呢!”
门外街道上一浪接一浪,全是嘲讽雷虎的喝骂,直气得雷虎满面通红,撸着袖子又要冲出去拼命。
剑晨一把将他拉住,狞声道:“大哥,交给我!”
目光一扫左右,但见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兵卒各自兴奋着,一扫连日来被雷虎压制的憋屈,高声讥嘲不已。
“哼!”
雷虎是他大哥,如此被人大肆嘲讽,这令剑晨火气大盛。
呲——————!
在无数喝骂嘲笑声中,陡然有一道尖锐到足以刺破人耳膜的厉啸响起。
一时间,所有兵卒的讥笑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惊看向洛家大门口突然闪现的一抹黑芒。
归心似箭!
没有人会怀疑这黑到令人心悸的利箭威力如何,寒意,自每个人的心底升腾而起,一时间尽皆泯灭在这无尽厉啸中。
“只说一次。”
黑芒之后,剑晨平静到冰寒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杀你们,不是不敢,而是不屑,不信,可以来试试!”
呲——————————!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归心似箭的旋转更加疯狂,箭尖撕扯着空气,拉扯出道道黑色裂缝,自裂缝中,又有无尽的青色雷霆间或闪烁。
眼前这一幕,映进所有人心底,也令所有人都相信,此生,噩梦不断!
就连雷虎,心底的怒火也在这一瞬间尽数熄灭,他震惊地看着剑晨的背影,脑海中却浮现出当日两人初见时,剑晨被他一拳轰入地底的场景。
这小子……进步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并无恶意,然而雷虎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竟升起了强烈的羡慕与……嫉妒。
这一刻仿佛静止,所有人都愣了,成百上千的兵卒面色苍白着,黑箭只此一道,可所有人都觉得这箭是指向自己,于是拼命想挪动脚步去躲。
却发现……一步也动不了!
剑晨的目光透出人群,落在人群后那仍然还在的鬼头盾牌上,冷声道:“你,出来!”
你,是谁?
他没说,可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那股尖锐无匹的气机,已然牢牢锁定在鬼头盾牌上。
盾牌之后,焦阳正咬牙切齿地骂娘。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归心似箭的威力,曾经,他以肉身受过一箭,而后,又两度被剑晨以此箭所威胁,心中对这威力奇大无比的黑箭又是暗恨又是恐惧。
想不到今日,在没有露出真面目的情况下,竟然又一次被剑晨以此箭锁定,冥冥中的这份纠结,令他几乎想吐出口血来。
你他-妈……就是认定了老子射吗?
焦阳直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死不死且不说,至少指着剑晨的鼻子骂上一顿,临死也得好好出一出心头这股闷气。
可是他不敢。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上面早有严令,这里的事情,一定不能与雄武城扯上关系,若他一冒头,剑晨且不说,安安可也在场的,这哪里不令人联想?
他的命,已经有一半不属于他,还有一半,绑定着亲生大哥蛇一,若因为一时冲动破坏了大人的布置,死的可就不光是他!
于是,焦阳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轰——!
硕大的鬼头盾牌被他发力狂震,猛然疾往前方撞去,沿路上猝不及防的兵士直被撞得口喷鲜血,十来道身影被撞了个七零八落,尚还飞在空中,便即五脏俱碎而亡。
盾牌去势不减,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