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这两个字若流星一般自剑晨的脑海划过。
第一次,在这天牢里与顾墨尘重逢后,第一次,他的目光不再那么冰冷。
“你说……我是你的兄弟?”
“是!”
顾墨尘苦笑道:“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这句誓言可不是说说而已。”
“好。”
剑晨点点头,并不理会越来越近的杂乱脚步声,沉声道:“既然你说你是我的兄弟,那么告诉我,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顾墨尘愣了愣,苦涩道:“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
望向乌和泰的尸体道:“这个人,‘他’看得极重,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外面通道中的声音已然近在咫尺,至少已到了第八门之处,这令顾墨尘心焦不已,若不是顾及到剑晨此刻怕还不能全信于他,差点就想冲上去拖着剑晨跑。
这个人?
剑晨眉头紧皱着,看向乌和泰的尸体。
唐玄宗……对乌和泰看得极重?
为什么?
那日在苗疆将乌和泰与五毒教弟子救走的,就是唐玄宗派的人?
“为什么?”
他一手指着乌和泰道:“你只要回答我这一个问题,我就走。”
“为什么,唐玄宗对乌和泰那么看重?”
他不再与顾墨尘打哑谜,直接将唐玄宗的名字点了出来,这令顾墨尘不能再模糊的话来敷衍于他。
“如若不然……”
见顾墨尘的面色有着犹豫,剑晨将千锋轻轻提了起来,在摇曳的火光下,一抹淡淡的银色很暗,却又刺得顾墨尘狠狠地眯了下眼。
已经来不及考虑,外面的人随时都会冲进来,顾墨尘急迫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声道:
“因为乌和泰的身上,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那东西……是对付安禄山的关键所在!”
剑晨眉头一挑,直问道:“什么东西?”
顾墨尘猛一咬牙,将心一横道:“沥血丸!”
“沥血……丸?”
剑晨一愣,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到,可沥血二字却早已熟到深入骨髓的程度。
“是,沥血丸!”
顾墨尘一边紧张地往门外张望着,一边急切道:“还记得毒尸么?那就是沥血丸做的!”
“什么?”
闻言,剑晨震惊非常,沥血丸……做出了毒尸?
“确切的说,应该叫血尸才对!”
顾墨尘已经急不可奈,终于还是冲上前来,一把拖起剑晨道:“再不走真的会死,地上那个剑字,还有玄冥诀的杀人功法,你真的解释不了!”
震惊到有些恍神的剑晨终于被他一把拖动,口中却惊讶问道:“你是说……因为乌和泰的死,他会死我?”
“对!”
顾墨尘一边拼尽全力拉他,一边厉声道:“即使他是你的舅舅也一样!”
“你——!”
身体陡然绷紧,这句话对于剑晨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你知道?”
“是,我知道!”
顾墨尘一边将他往墙外推,一边急声道:“相信我,这事情有关江山,已经超出了亲情的极限,待你我二人有命再见,我定会将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说完这话,已经不待剑晨再反对,趁他心神大震时,一把将之推出了暗道,疾速回身一拍,那墙两面一合,又严丝合缝起来,将剑晨关在了天牢之外。
“谁在那里!”
天牢第九门的门口,终于响起暴怒的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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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大明宫内,唐玄宗的气质大变,再不是那个风度闲雅的偏偏儒生,此时此刻,他的一双眼睛满是暴虐,面容狰狞着,怒视着眼前之人。
“死了……”
顾墨尘叹息着,没有去看唐玄宗的眼睛,脑袋微微低垂着,一直望向地面,仿佛那里长了一朵花。
“谁,是谁干的?”
唐玄宗的双目开始泛起血光,胸膛高高起伏着,暴虐的气息不光在眼中,更弥漫向了他全身上下。
偌大的大明宫都因为他的气息而变得扭曲起来,特别是顾墨尘默默站立之处,更是水雾浓重,几乎就要看不到他的身影。
感受到这份变化,顾墨尘抬起头来,没有惊讶没有恐惧,反而很是感叹地道:“水月无间,真是很久没见过了……”
砰——!
唐玄宗凶目大凝,猛得一巴掌拍碎了手边的龙案,怒声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关心功法?”
“说,是谁干的!”
对于唐玄宗的暴怒,顾墨尘倒显得很平静,一点也没有先前在天牢中面对剑晨的急迫,淡然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继续说!”
唐玄宗勉强压抑着就要爆发的火山,听出顾墨尘的迟疑,怒问道。
“这事情你就是不问我,待会也能知道。”
顾墨尘耸了耸肩,对面唐玄宗,他始终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模样,就似全然没把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里。
可是,正如他对剑晨说的那样,有些事,他会如实禀告。
“所有人,不论是乌和泰还是守在天牢的禁卫军,都死于玄冥诀。”
稍稍收起了些感叹,顾墨尘伸出手轻轻自身前的水雾中掠过,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光洁的面容,迷离着回道。
“玄冥诀?”
唐玄宗的气势突然一滞,双目里划过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