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福”一边腹诽着王府待客的点心有多难吃,一边将来之前与包拯商议好的那套说辞复习了一遍。
说起来项福这个人,对于襄阳王来说利用价值有限。而白玉堂此行襄阳王府的目的也并不是在短时间内混成赵珏的亲信。这不可能,也没必要。白玉堂需要做到的只有一点,就是让襄阳王把他收下。既不重用,也不赶走,只要留下来就是成功。而最好的效果反而不是取得对方的信任,而是让对方把自己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留下养着,以备不时之需。最好过后就忘记,仍在王府的角落里不引人注目那就最好了。如此一来,白玉堂就可以便宜行事,方便查探那两个神秘高手的消息。要是混的太好,在王爷面前挂了号,到时候行动有人注意,反而不妙。
要想达到这样的目的,项福就需要有一些能让王爷动心的东西,但是这样东西最好还是眼下暂时用不上的,以后却很可能派上大用场。所谓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既然有了这一丁点的可惜,白玉堂就可以在其中做出不小的文章来。
将当时商议的细节过了一遍之后,“项福”眼珠一转,单腿大咧咧地一踢,粗鲁地将身旁的茶几踢歪,一盘果子顿时散落了一地。王府的下人纷纷皱眉,“项福”却一瞪眼,冲那些下人吼道:“不长眼的东西,让老子在这里干等这么久,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有替老子通报?!王爷为何还不召见我!这难道就是你们王府礼贤下士的作风吗!”
项福在这边骂骂咧咧,将市井的粗话挑了最粗最劣的不要钱地骂了遍。想必若不是忌惮着不能辱骂王爷,这家伙恨不得将王府一干人等包括主子们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呢。
这边厢骂的过瘾,门外却气坏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襄阳王世子赵卓。他之前虽然见了项福一面,却是跟其他来投靠王府的江湖人一起。当时只觉得这个项福神情倨傲,举止粗俗了一些。可是哪里想到这混蛋竟然如此目中无人,身在王府竟敢这样撒野。早知道干脆让人一顿乱棍打出去算了,何苦还把父王请来听他满嘴喷粪!
想到这里,赵卓便打算推门而入,让人狠狠修理项福一番。却听见身边父亲低声阻止:“卓儿稍安勿躁。”
赵卓面上一凛,“父王有何吩咐?”
襄阳王脸上神情莫测,沉吟道:“将他带到后堂,找一间屋子关起来,暂时不要让任何人接触他,一切晚上再说。”
当日无话,襄阳的夜幕如每日一样准时间降临。此时正是举大事的前夕,襄阳王虽然表面淡定,心里却无法真的保持平静。再加上每日里里外外需要他亲自决断的事情少说也有十件八件,每日忙碌之余,更觉得身体十分疲乏。这一日跟往常一样,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兴奋的心情沉淀下来,身体的疲劳袭来,已经不再年轻的老王爷刚刚打算休息一下,却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
“王爷,那个白天被看管起来的项福,不知王爷要如何处理?”
襄阳王微微一怔,这才想起那个已经不知道被他遗忘到哪个角落去的小人物。粗俗无礼,举止恶劣,听说还是白玉堂的亲戚。襄阳王皱了皱眉,往黑影处瞟了一眼,不冷不热地道:“有什么话出来说吧。”
“是。”隐藏在黑影深处的人闪身走了出来。
书房的灯光昏暗,影绰绰可以看见,这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出五官长相。
赵珏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轻声道:“那个项福不过是歌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且粗俗无礼。大事在即,本王并不想跟这种小人纠缠,更不想见他。今天要不是你刚才提醒这一句,本王今晚都不会想起这个人。地煞,你跟着本王也有几年时间了,我从未听你主动表现出对什么人感兴趣。怎么今天却偏偏提起项福呢?”
那被称为地煞的男子略一沉吟,才斟酌着答道:“属下不敢隐瞒。王爷容秉。我跟项福此人并不认识,今日之前也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个人。但是属下每日近身护卫王爷,有时候也会听到王爷与世子之间交谈的一言半语。而今日你们谈起了项福这个人,属下偶然听见了一个名字。令属下感兴趣的并不是项福,而是这个名字。”
襄阳王眉头一皱,深深地看了地煞一眼,问道:“你指的莫非是白玉堂?”
在听到白玉堂三个字的瞬间,地煞的身体明显微微一震,立即答道:“正是白玉堂。”
“哦?”赵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意,“本王倒是没有听说过,地煞与白玉堂之间有过渊源?”
那地煞的声音骤然一冷,沉吟道:“岂止是渊源,简直是深仇大恨!”
襄阳王面色一凛,“此话怎讲?”
地煞原本平板的声音中夹杂了一抹十分明显的怒意,恨恨答道:“一年之前,白玉堂曾经亲手杀死了属下的亲兄弟!”
“竟然是这样!”襄阳王一怔,复又问道,“可是据你所说,你的武艺并不亚于夏煊,而夏煊又说他的武艺亦在白玉堂之上。那么你没有道理打不过白玉堂。这一年虽然你一直在本王身边护卫,却也不是没有机会外出。以你的性格,怎么一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为你的兄弟报仇呢?”
地煞沉默了片刻,才语带悲愤地答道:“一年之中倒有过一次机会,只可惜当时白玉堂命大,有人做了他的帮手。我技不如人,只能打伤他,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