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用凉毛巾尽量给他的身体降温,避免这种创伤带来的高烧损坏到他体内的脏器。
房间里有一种高烧病人特有的,甜腻得恶心的气味。索拉卡自己的脸色也是显得病恹恹的,几天来她一直在战地医院照料病人,血腥味与消毒用的药草汁液味道混杂在一起,更是让她感觉难受得不行,脑子也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
接下来她只有静候奇迹,希望他能凭借自己的毅力捱过高烧的折磨吧。
少女在旁闭目祈祷,每当她虔心祈祷时,额上的独角流转着星光月华,隐隐看去好像有一个模糊的独角兽之影笼罩在她的身体上。
心头的感应让她不禁一惊。
那熟悉的感觉,分明是让她心怀羁绊的那个人啊——易。
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凭借她这早已突破凡俗的精神力,已经可以感应到了的距离。她强行平静下掀起波澜的心潮,想确定他的具体方位。
可是这时,刚刚那模糊的感应已经一闪而逝。
这感觉……是什么呢?
……
这夜晴朗无云,月光将普雷希典的高墙映照得清清楚楚。
主城楼之上的哨兵盔甲上尽是血迹,双眼里早已写满疲倦,上下眼皮打架不停。
诺克萨斯将会在天亮后发起攻击,今晚他们并不需要打仗,诺克萨斯的军营方向也没有任何动静。况且,最重要的是,只要他不睡得太沉,钩索拉住城垛的声音在这暗夜里那么清晰,一定能叫醒他的。
哨兵开始在心里为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他实在是太困了,天亮前的一两个小时,是夜晚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最困倦的时候。
他脑袋一沉——
然后滚落在他自己的脚边,连死亡的痛苦都没来得及写在脸上。
血从断掉的脖颈喷出,哨兵无头的身体软软地摔倒在地,身后深邃的黑暗里,突然亮起了一双赤瞳。